太史慈叹了口气,却也不胆怯,说道:“某奉君上之命,镇守海昌,今玄德公率军犯我边境,某怎敢因个人之私,忘公事之重。若玄德公撤军出境,慈愿登门谢罪。”
“那子义又怎见刘扬州呢?”张飞嘲讽说道。
闻言,太史慈脸色阴晴难定,他上一任的君主是刘繇,然而自己却归降了孙策。在他死后自己又带兵入驻豫章,招降其部众万人。虽然刘繇没有重用太史慈,但太史慈之举也略微不合道义。
太史慈默然无言,遂率部而走。
张飞嘿嘿笑了几声,出了口心中的不痛快。他虽是武夫,但也并非无谋之人,加之他与太史慈有过往来,自然知道太史慈这种素讲恩义之人的弱点。
见此一幕,霍峻面露微笑,说道:“玄德公,子义之人何如?”
刘备沉吟少许,说道:“子义素有大志,勇有胆烈,笃于信义,贵重然诺,世间少有。文武备全,昔为救孔北海,单骑出城,请援平原,备深敬服之。”
霍峻握着马鞭,说道:“玄德公与那太史慈可有会面过?”
刘备摇了摇头,说道:“兵家事重,不敢见面。”
“那明日玄德公不着甲胄,不带兵刃,轻服匹马而出,与太史慈见上一面,不言军事,仅言私交之情。”
说着,霍峻扭头看向刘备,笑道:“不知玄德公敢否?”
刘备轻笑一声,说道:“子义信义之人,备轻服出见怎会不敢。就不知道仲邈所欲何为?”
霍峻拽着缰绳,沉声说道:“无它,欲使离间之策。孙贲虽与太史慈共据将军,然二人并无从属之分,且其部下暗有龃龉。若孙策在世,二人能同进御敌,不敢心有间隙。今使离间之策,分太史慈与孙贲之心,其军心若散,将军可统精锐,分而破之,并其部众。”
闻言,刘备抚掌大笑,说道:“仲邈实在高才,计从心出。走马观营,便有所得,实乃国士无双也!”
刘备这句话还真不是吹捧,他是真感觉霍峻不是一般的强。那有人就走马看遍营寨,了解下对方将领的背景故事就想出了破敌之策。
这种人已经不适合用俊杰、贤才、上士来称呼了,唯有国士方才能配得上。
对于刘备的盛赞,霍峻笑着默认下来。对于使用离间策分化太史慈、孙贲二人,在他心中早已想过。贾诩那招抹书离间韩遂、马二人,简直神来之,今他将要稍做改动用在太史慈、孙贲身上。
刘备收敛笑容,说道:“请仲邈详解!”
霍峻指着远处的两座营寨,说道:“明日将军与太史慈轻服匹马相会,而后夜间猛攻孙贲营垒,另于太史慈营寨外多竖灯火鼓声,以为虚张声势,让其不敢相救。白日若太史慈邀战,我军闭门不出,若孙贲而来,我军则……”
贾诩那套抹书离间韩遂、马的招数不能直接套用在太史慈、孙贲二人身上。毕竟此二人的关系与韩遂、马不同,品性也是不同,因此计策细节,实施步骤是有所不同的。
比如在曹操进攻之时,韩遂已经有与曹操谈判的想法,遣杨秋为使,言割请和之事。然而马不同意,二人在战略上便有分歧。曹操仅简单使用二招,轻服见韩遂,抹书间马,轻松让马生疑。
孙贲、太史慈二人不同,他们之间虽有间隙,然而不似韩、马二人。需在生疑上多做套路,让孙贲心生忌惮,以来霍峻找到破敌之机。
刘备听着霍峻的计策,微微皱眉说道:“我等虽名有三万之众,然江夏游离湖泊之上,恐难为我等之用。”
霍峻轻笑几声,自信说道:“江夏今入豫章,扩数百里,吞并下雉、柴桑二县,又有浔城铜矿,好生快乐,得利最重。将军可遣元直面见江夏,言以利弊之害,让遣将领兵援助我军,又何愁兵马不足。”
当下祖得到了他的战果,若有消极作战之心,但他却不会坐视刘备、刘琦兵败。因为二人一旦兵败,也就意味着他想保住胜利的果实,需要单独面对江东的力量,而祖不可能不知道他一个人对抗不了江东。等刘备、刘琦兵败,他吃多少就会吐多少。
至于祖什么时候会消极怠工,大体是江东威胁不到柴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