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斜睨溫謹儒,半晌後直接扭身過來,「上次我不是叫你求著宮裡那位給弦兒尋個門當戶對的婆家?」
「沒錯,長姐一直記著這件事,前幾日才叫人傳出話來說是在為弦兒物色。」溫謹儒並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問題。
「我呸!說的比唱的都好聽!」李氏突然火冒三丈,「我算是看出來,這御南侯府看似一團和氣,演的全是戲!」
「到底怎麼回事!」溫謹儒聲音漸重。
「上次宮裡那位明明給出話,說是撮合咱們弦兒跟魏王,沒兩天,莫名其妙就說魏王沒那心思,罷!若真是魏王沒那心思,咱也不高攀,不求那皇親國戚,可結果呢?結果未時那會兒魏王抱著溫宛直接去了墨園!」
溫謹儒神色微凝,「魏王抱著宛兒?」
「兩個人身上衣服都是濕著,誰知道他們這是去了哪兒!」李氏把話轉回來,「還有父親,平白無故為何要去羽林營住,還不是因為魏王在那兒當差!」
「你到底想說什麼?」溫謹儒有些不耐煩。
「你傻啊!現在是宮裡那位跟父親覺得魏王好,便將魏王從咱們弦兒手裡硬給截到墨園,哪有這麼欺負人的!」李氏氣不過,眼眶泛紅。
溫謹儒這才明白過來,舒了口氣,「你怕是誤會了。」
「你怕是老糊塗了!這還是誤會?這就是不拿咱們弦兒當回事!」李氏恨的跺腳。
溫謹儒苦笑,「你啊,你當真不知道魏王是誰呀?那是皇上最不喜歡的皇子,以老爺子對宛兒的喜歡,他能將溫宛嫁到魏王府?」
李氏瞪眼過來,沒說話。
「莫說老爺子,我都覺得若溫宛嫁到魏王府,委屈了。」
溫謹儒心平氣和解釋非但沒讓李氏消氣,反倒是點了一把火,「好啊,溫宛嫁給魏王是委屈,咱們弦兒嫁過去就是福氣?所以連你都覺得咱們弦兒低溫宛一頭?」
溫謹儒哪成想李氏這麼善變,「你別胡思亂想。」
「現在是我胡思亂想還是你這個當爹的打從心裡瞧不上弦兒!」
「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弦兒是咱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瞧不上!」
「弦兒是咱們女兒,可她不是你親生的……」
不得不說,溫謹儒跟李氏吵的太大聲,以致於一直站在主臥院落外面的溫弦聽的清清楚楚。
她靜默聽著『不是親生』跟『養女』的字眼從裡面傳出來,眼神慢慢變得冰冷無溫。
如果不是日思夜念,又豈會脫口而出……
自無逸齋離開後,蕭臣沒有直接回魏王府,而是鬼使神差轉到御南侯府。
夜色清幽,月光如練。
蕭臣無聲坐在墨園屋頂的煙囪旁邊,有煙囪遮掩,那個角度很難有人發現。
他能感覺到房瓦下面的人正在熟睡,勻稱的呼吸聲讓他安心。
他不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