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局複雜,多得是辨不清的暗流,能不能仕進登閣,不是有才就能取勝,而是要讓靠山作主。
他當年也曾因為太過正直,被打壓得翻不起身,幸得先太師惜才,諄諄以授,教他忍耐,囑他低頭,這才在紛爭不斷的朝局中搏出一條路來。
如今登上高位,他也有了能力和權勢,去肅清那些貪腐之氣。
可徐復卻是個最不懂得彎腰屈背的,又沒能像他一樣,得人指點,幾番中朝風雨過後,這官卻越做越小,好好的一個狀元郎,就這麼默默無聞了。
如今見他的兒子登門,大有一副願意藏鋒的模樣,江介自然甚為驚詫。
「徐公子,你來這裡,令尊可知曉?」
徐瑞點頭:「家父知道,可他本是不願意,見我力爭,他沒法子,只得隨我。」
江介微微點頭,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高椅,示意他坐下:「說起來,我與令尊都是乙酉科的進士,是同年。他素來有才,如今卻只能屈居工部,真是可嘆。」
他的目光忽地肅然,直視著徐瑞道:「徐公子可知,『藏鋒』二字,如何寫?」
「執戈在手,以草覆之,無見刀斧,臣心亦穩中而居,不露鋒芒,是為『藏』。」
江介眉梢微動,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銳刀凜凜,草木盛之,裹藏尖利,傷人之心亦無存,持守以待,是為『鋒』。」
江介大笑出聲,連連點頭,指著徐瑞對江與辰道:「你這個浪蕩子,倒是知道給自己找個好先生,將來可要虛心向徐先生求教。」
江與辰不置可否:「爹你看中就行了。」
徐瑞忙道:「在下言語粗笨,還望江輔和江公子海涵。」
「徐先生,乃父如斯,你的才能我是不擔心的。阿辰隨性慣了,不喜歡有人日日拘著他苦讀,你先與我做個幕僚,熟悉熟悉朝中事務人情,等明年春闈時,再和阿辰一同科考。」
徐瑞心中大喜,能得江輔賞識,是外頭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
他想了想卻道:「與公子同科考試,會不會……」
「無妨,他從不在意這些的。」江介道。
見事情順當,江與辰也懶得說幾句告辭的話,起身就往外走。
回到書房,他心不在焉地翻了兩回書,腦中總想著今日方如逸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的身影。
她都在忙什麼呢?
江與辰扔下書冊,眉頭一皺,抱著手靠在椅背上。
如今她這般忙碌,也不知那些藥膳可頓頓在吃?
說起來,自己和方如逸還曾是師徒一場,她忙成那樣,若是把身子拖垮了,自己尋的那些海參、藥膳,可不就白忙活了麼。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