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条索道,一条铁钉攒成,密密麻麻绕上锁链。
铁链上,铺着木板,显得倒是结实。
而另一条。
则是只有那铁链子,风声一吹,就摇晃起来。
苏承津笑道:
“此地名为龙门峡,乃是黄河里较为窄的河道了。故此选在这段过河”
一旁的小校躬身上前,说道:
“将军,这峡口共七百五十余步,现三军已尽至河边,随时可以过河。”
苏承津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浩浩荡荡的大军,手中鞭子一挥,高声说道:
“过河!”
言罢,跳下马来,由身边小校牵着。
张缘洞也下了马,将缰绳递给身边人。
苏承津和张缘洞走上那条木板铺就的桥梁,身后牵马小校连忙跟上。
“将军,为何是两条索道啊?”
“真人,一条是步军走的,一条是骑兵走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铺的这般紧实。”
张缘洞站在木板上,向一旁的飘摇的另一条索道看去。
“将军,为何也不将那条索道也铺上木板?”
“呵呵,真人不知,咱们脚下的,可是花了大功夫。若只是单单铺上木板,不加稳固,还容易溜下河去。可真要两条都如此,一天时间,哪里够啊。再者,骑兵和步兵岂能同一而言?”
张缘洞点了点头,笑道:
“是极是极,可贫道见那几条铁锁链,实在摇的厉害,若是一个不稳,摔下河去,该怎么办?”
苏承津面色郑重的说道:
“不说跌下河去,就是在黄河里游,也得游上岸!”
两人已经走过索道,身后紧紧跟着将领,军正,先锋,长官。
过后才是军士。
大军浪潮之中,凸出一人身子,似一只极长的箭矢,飞快跑到对岸来。
骑兵倒是轻松。
可反观步兵。
扑通!
落水之声不绝。
张缘洞走上前去,看向那跌落于河的步兵,正在与湍急的河流搏斗,拼着命,吊着气,往对岸游来。
这边,有人已经放下绳子。
绳头钉在地上,借此让那游到石岸边的军士抓住往上爬。
“真人,不用上心,这几万大军,都是军中翘楚,这点问题还难不倒他们。”
话音刚落,一声惨嚎便传来了。
乃是一个民夫,早已随着黄河一路朝下流去,不多时,一个浪头打来,便不见了踪影。
“这倒没奈何。”
苏承津面上还是那般,淡淡开口:
“军中要想活命,不出点力,怎么能成。”
张缘洞看向那零零散散落河的人。
有下错步子的士卒。
更多的,则是不小心,或者根本没准备的民夫。
无一例外,都狠命挥动自己的双手,朝着对岸游来。
张缘洞见此,神色复杂,少时,竟然笑道:
“好个龙门峡啊,鱼跃龙门,人到这来,也变成河里的鱼了。”
苏承津闻言,也抚掌笑道:
“道长是起了恻隐之心?”
“对此,贫道无可奈何,单有此心,又有何用处,折磨自己而已。”
苏承津哈哈大笑,点头道:
“是也,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