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覺腕間一痛,有人挑開了她腕間的傷口,拿細針刺入後擰了擰又瞬間拔出,那人端詳片刻後問道:「何人救的你?」
孟瑤光瞬間反應過來,來人不是衝著她去的,她心中大定,面上一副戰戰兢兢被嚇呆了的模樣,斷斷續續的說道:「好漢……莫……莫殺我,是歇芳樓里唱南曲的娘子,跟漱玉樓的當家娘子同台過的。」
那人點了點頭,離去。
孟瑤光勾了勾唇角,只要上面的人注意到孟瑤華是蠱人,她那養父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孟瑤華嫁入天家又如何?她是蠱人就註定為天家所不容,不僅如此,一旦孟瑤華蠱女的身份被曝光,孟家也會受牽連,她也不想這樣絕情絕義,可孟家太過分了,孟家所有人都不打算拉她一把,那麼她只能自救了。
聽聞皇帝對自己念念不忘,只要自己換回真實姓名適時出現在皇帝面前,那榮華富貴不就唾手可得了。
太皇太后的人將近日所查到的信息如實匯報。
「哦?這麼說洛園之主就是歇芳樓的當家娘子,亦是出手救人的蠱人?」太皇太后繼續問道,「可曾見到本人了?」
「她回了洛園,洛園與澄園相連,屬下不敢輕舉妄動。」底下的人說道。
太皇太后點了點頭,低聲道:「瞌睡就有人給送枕頭,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兒呢?即便事情是真的,散播傳言的人也定有所圖。」
「請主子示下。」
「查查她是何來歷?」太皇太后吩咐道。
「是洛陽一戶寒門小戶家的女兒,聽說是近兩年才認祖歸宗的。」底下的人回道。
「定然沒這麼簡單,繼續查查她是從哪裡被認回去的。」太皇太后說道。
底下的人領命下去,再去王家小院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而且歇芳樓的當家娘子最近一直住在洛園,亦不肯在人前露面了。
太皇太后笑了,她至少被兩波人同時盯著,一波是她那好孫兒辛勵的人,一波人來歷不明,隱在暗處。
事到如今,她還能不明白皇上對洛園之主是蠱人是何態度?!原來他還真有軟肋啊,有意思,有意思。
他親自下場來護的人就一定能護得住嗎?那她這麼多年豈不是白活了?
既然那蠱人這麼愛救人,那就救吧。
她命人取來一個巴掌大小的白瓷盒,奉若珍寶般的捧在手心裡,端詳片刻後,渾濁的眼睛終於轉動了一下,感慨萬千的說道:「老夥計,還得請你出馬了。」
這個白瓷盒子曾經助她登上帝位,如今只要操作得宜,亦不會讓她失望的。
她將這個白瓷盒子鄭重其事的交給心腹道:「過兩日就是小十六的生辰了吧,聽說他一向好民間曲藝雜耍,屆時一定會出宮遊樂,你只要趁機將這盒子裡的東西撲到他的肌膚上便可,省著些用,沒剩多少了。」
這裡的東西只有蠱人獻祭本命蠱才能解,她真的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辛勵會如何選?洛園之主和小十六隻能活一個,他到底會選誰呢?
自從洛陽坊間流傳蠱人現世的流言後,孟瑤華心裡便一直惴惴不安的,幸好她出手快,迅將那間密室處理掉了。
然而安郎卻命人來傳話,讓她離開歇芳樓,住到澄園裡去,那裡防備嚴密,不會招來莫名其妙的窺探。
孟瑤華想了想,到底不敢托大,她當即坐上馬車帶上蠻蠻和夏禾、桃枝回到了洛園,由洛園徑直坐船來到澄園,對外只說自己在洛園。
她本來想回齊國公府的,倒不是質問兄長什麼,只是這事兒一旦傳開,孟瑤光其心可誅。
卻被父親傳話:若官府暫無動靜就聽金公子的安排。
孟懷鳴坐在書房,書案前跪著他引以為傲的長子,長子的衣袍上還有兩個大腳印子。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蠢貨?!」孟懷鳴低聲怒斥道,「你可知若不是我及時發現周轉,你早被太皇太后的人盯上了!如今歇芳樓蠱人的消息滿街傳,為父相信不是你乾的。」
父親譏誚的語氣刺的孟放無地自容。
「我算是看出來了,什么妹妹?什麼家族?在你眼裡渾然不重要。」孟懷鳴說道,「既然如此,你便……」
「爹,兒子錯了!」孟放磕頭認錯道。
「放兒,你得清楚,人這一輩子有些錯誤是犯不得的。你只知阿菁吞了藥,卻不知你帶她去找蜜娘是將蜜娘架在火上烤!」孟懷鳴怒道。
「可孩兒如何眼睜睜的看著她自絕在我面前?」孟放想了想說道,「阿菁也是父親看著長大的,父親難道就忍心嗎?你都不知道她過的什麼樣的日子?好好的一個女孩日日被苛責薄待。」
「她離府前帶走一千兩銀子,為父給的。一千兩過三年,不難吧。」孟懷鳴看著地上的傻兒子繼續說道,「她之前的富貴生活不是因為她是阿菁,而是因為那是齊國公府大小姐該有的體面。她回去後的日子,是她生父給的,屬於她的日子。放兒,不是什麼東西都理所應當的。」
孟放怔怔的看著父親,一瞬間啞口無言。
「然而這些和蜜娘的安危比起來,一文不值。你若看不慣我偏疼蜜娘,就看不慣吧。說了這麼多,你有問過一句蜜娘如何了?」孟懷鳴淡淡的看著兒子繼續說道,「我給你仔細分說分說。」
「其一,洛陽坊間關於蠱人的傳言,不是你乾的,因為你也是蠱人,你不會自尋死路,而你帶著阿菁去歇芳樓診治的事,除了你、阿菁、蜜娘及蜜娘的心腹清楚內情,不是你,不是蜜娘和她的心腹,你猜是誰傳的?又是懷著什麼樣的目的?別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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