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窗边松松垮垮坐着,她让他说他就乖乖说,语调缓慢
“南蔷,我没办法做到让你在家庭和我之间选择一个,你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喜欢我,你也没办法说对吧,因为一旦说出口,我们的关系就变了。”
“我们未来要面对的,是越来越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两个定时炸弹的妈,一个共同的爸,还有无数的陈年旧事和愈合不了的伤疤。”
“这些你有信心和我一起克服吗。”
他憋了一晚上的话就这么一股脑地流出来。
“如果没办法确定恋爱关系,这段无名无份的感情再展下去,也只能是从接吻的关系变成炮友的关系,直到把我们的热情和精力全部耗尽,最终变得厌恶。”
“南蔷,我是在等你回头,但我不是没有尊严。”
江槐序侧过头,一字一句,话说得清晰“如果你真的下不了决定,等假期结束,我还是会走。我们就在那时候彻底”
“断了吧。”
南蔷安安静静地全听完,不反驳,反倒有点来气“你把事情看得太透了,还要说得更透,就会让人像个跳梁小丑。”
“之前说要享受当下的不是你吗,说车到山前必有路的不也是你吗,说永远不会被世俗打败,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不全都是你吗,所有话全都让你说了,我该怎么办。”
沉默了许久。
江槐序终于开口“南蔷,我从来都没有变过,选择权始终都在你手上。”
对话到这算是不欢而散。
南蔷拍拍屁股起身,去他家酒柜翻了半天随便拎了几瓶酒过来。
乱七八糟的洋酒,被她一通乱兑。
江槐序坐在地毯上,眯着眼睛随便捏起一瓶,借着月光辨认“你真是有眼光。路易十三,你知道这酒一瓶多贵吗,你爹知道不得心碎一地。”
“是吗。那还不多喝点”南蔷说着就灌了自己一杯,再灌了他一杯更大的。
烈酒下肚,辣得江槐序皱着眼睛“嘶”了一声,火一直烧到肠胃。
南蔷知道江槐序没怎么喝过酒,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一杯倒。
倒了以后,他开始东倒西歪地往她身上蹭,一张帅到指的脸仰起来看她,脸颊泛红,嘴唇也泛红,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他嘤嘤嘤了半天,哼哼唧唧问她,为什么不喜欢他。
南蔷“你这样我就特别想亲你。”
他更委屈。
“你现在很像红眼文学的男主。”南蔷接着闹他,“就是少了点狠劲儿。”
“是这样吗”江槐序忽然翻身上来,居高临下地压着她。
南蔷正期待,结果他脑袋一歪,晕她身上了,她拍拍他脸蛋“江槐序,你是真晕还是假晕,装死呢。”
他倒了半天,忽然醒了,眨眨眼睛,睫毛扎得她脖子痒,他埋在她脖颈小声说“南蔷,今天你亲我的时候,还有你给我看你纹身的时候,我凶你了,对不起。”
他的嗓音顺着她的锁骨传过来,语调闷得不行,倒像是真的在忏悔,“我再生气也不应该凶你,红眼文学里狠的男主,不好。”
语序颠倒断断续续,但话说的倒是挺有逻辑,南蔷一时间都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没关系,我没在意。”
她说着就连灌了自己好几杯酒,终于有点昏沉。
深夜,她只觉得周遭太安静,掏出手机点了半天,放了一悬溺。
那节奏像是鼓点,一下下敲在心脏,整个人仿佛沉入深海,浮浮沉沉,向上伸手却抓不住头顶的亮光。
江槐序问她“下雨天听悬溺,不会溺死吗。”
他们还抱在一起没分开,南蔷躺在他腿上仰着头,勾着他脖子把他拽下来,忽地笑了下,一副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模样“江槐序,溺死在你的怀里,我认了。”
“南蔷。”江槐序拿她没办法,“你是真没法好好说话了是吧。”
她顿了顿,忽然问他“你是不是想听我说。”
“说什么。”
“说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