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呢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和何念的谈话。那不过是十几个小时前的事,他却恍惚地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织田那时有问起何念,黑手党领的工作很辛苦吧
何念却插科打诨地讲了一堆有趣的工作日常。类似于怎么气中原中也,看对方生气却无法再打领的气愤模样,又或是养成了一只白色小老虎,再是自己怎样厉害地把afia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织田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恰到好处地点头应声。
等到何念叨叨地说了一连串才停下来后,织田像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可是,太宰之前不是说很辛苦的吗”
何念愣着看向织田。
“在酒吧的时候”看得出来,织田也不太想提起那个时刻,但犹豫再三还是说出来了:“太宰你说过很辛苦的。和iic对战,继承港口黑手党,与一切为敌扩大组织确实很不容易啊。”
说着,织田没忍住摸了摸何念的头。青年方才怔的表情让他想起了自己收养的那些孩子们。
青年的年龄也不大,甚至在早几年开始接任领的时候才刚刚十八岁而已。
这般年龄的同龄人应该更肆意些的。
凭借有着亲人朋友的爱意,在受到委屈,在经历风雨的时候,可以放松尽情地宣泄情绪。而不是一味地一个人咽下委屈。
织田突然更加后悔起,之前面对何念的吐白时,他选择了沉默和不信任。
“织田作别把老是我当小孩啊,摸头也太幼稚了吧。”何念这么说着,但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乖巧地仍由织田摸头,就还像个幼稚的小孩一样。
经此之后,在接下来的聊天中,何念便能坦然地对织田倾泻出这些年当领的一些糟糕的事情。先是委委屈屈地抱怨,然后笑着听织田结巴且不熟练的安慰话语
想起这件事,想起何念弯起的眉眼,织田便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定要阻止何念寻死了。
真正想离开的人,不会是这种态度。
那个人只是在向他求救。
就像之前对方说着当领不辛苦很有趣,但也是在期盼着他再问一句、再靠近一点就能放心肆意地说出真实的话。
说着想离开也是这样的吧
胆小鬼只是在努力地、小心翼翼地向外界试探着伸出手,期待着能被看出自己的本心,期待着被救下来。
织田仿佛一下子又有了力气。
他重新迈出步伐,奔跑起来,想要救下那个甚至连幸福都害怕的胆小鬼。
现在是第第几次时间重置了呢
织田晃了晃晕眩的头,虽然还没彻底缓过来,但他已经下意识地开始跨步向前进。
怎么可能忘得掉
他不自觉地喃喃,那个数字清楚到仿佛是刻在了脑子里:“三十六。”
“不,三十七。”
对了,加上这次就是第三十七次。
那个人已经自杀了三十七次了啊。
然而还在继续死亡还在重复。
还在
他也还在努力地向何念的方向奔赴,没有放弃。
一次次前进,又一次次被迫退回去。
每次重置时间都会往后挪一段,这也就仿佛是一条永远都没有尽头的路。
夜一点点地暗下去,然后极致的黑暗过后,凌晨时分,太阳慢慢爬升出来,却又朝着西边逐渐落下。
时间残忍地流逝着
经历了这么多次重置再来,这个空间也渐渐难堪承受。织田感到周围的事物在一次次变得更加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