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郎宽冷哼一声,倒是无所谓。
说实在,他压根不认识这个程科,但谢家两兄弟不占理,欺软怕硬,他没什么好怕。
程科就不一样了,眼见谢强还敢对霍郎宽颐指气使,冷汗都要出来了,忙喝道:“谢强,你也安静,少说一句。”
谢强懵了,怎么回事?
表哥怎么当着大家的面骂他?
文希紫笑了,“这么说的话,谢锋殴打小孩,骚扰女性,这罪名不小啊。”
谢锋流着冷汗看向亲哥和表哥,谢强也无计可施!
程科听完,内心像是热锅的蚂蚁,怒目一扫谢家两兄弟,“真的是这样吗?这也太过分了。”
不怪他倒戈太快,在表弟和前途之间,程科不用考虑就会选择前途。
所以,霍郎宽绝对不能得罪!
还得赶紧补救,否则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谢锋还没看明白情势,但谢强已经感觉到一点什么,连忙服软,“你说得对!谢锋做得不对,我们相信所里的处理,等谢锋处罚结束,我再来接他。”
反正表哥承诺让谢锋关个两三天就出来了。
说完,谢强脚底抹油便想溜走。
霍郎宽靠在椅背,不紧不慢地启唇,“等一下,让你走了吗?”
若霍郎宽只是一个体户,程科多少会帮谢强脱身。
但霍郎宽可不只是个体户啊!
一听霍郎宽的话,程科连忙拦住谢强,大义凛然道:“谢强,事情还没结束,你不能走。”
文希紫微笑地看着慌乱的谢强,徐徐道来,“刚刚柳阿婆说要举报你,莫非你想畏罪潜逃?”
谢强额头冷汗直流,双脚颤,只能回到座位上坐着。
“柳阿婆,你要举报谢强?”程科亲自问话,连带语气都变得客气了。
当然,这客气是因为霍郎宽就在对面坐着。
柳阿婆颤巍巍点头,“对!同志,我要举报谢强,他私设粮食价格,对农民压价。”
文希紫一旁听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神飘忽的谢强。
这时候,大家才脱离饥荒没二十年呢,谢强居然敢做这种事!
这可是普罗大众的根啊!
程科也震惊了,这事可比谢锋打人严重太多了!甚至是全城都要通报批评的程度,而谢强居然从没和他提过。
谁也不知道谢强在里头赚了多少利润,那都是农民的辛苦钱。
“阿婆,你有证据吗?”所长表情也变得很严峻。
柳阿婆从破旧的口袋掏出一张纸,放到桌子上,“这是我家卖粮的收据,上头没有公章,只有谢强的签名,我原先也不知道收据要盖公章的,是我隔壁村的亲戚无意中把他的收据给我看了一眼,我们才知道,后面想起来了,重量不大对啊,我们常年担粮食,谷子大概多重心里有准头,谢强给我们算的重量,前后加起来起码轻了8o斤。”
这下,文希紫算是听明白了。
谢强不仅是压价,而且是私自买粮!大概阿婆的粮食压根没进入粮站,而是被谢强偷偷买下运走,然后高价挣差价。
这罪名,岂止坐了几年牢。
此时,谢强已经是面如土色,哀求的眼神看着程科,程科却不为所动。
没办法!保不了!
“枉费你是黄湖村第一个大学生,真是够讽刺的。”霍郎宽轻轻拍在谢强的肩膀,谢强当即脚软跪倒在地。
文希紫摇头,“大概正因为他是大学生。”
谢强自以为是个大学生,一直看不起老实巴交的农民。
他一开始也许只敢做点小手段,比如调一下那把卖粮的秤、向上面虚报粮食储存的霉变率,让手下将所谓“霉变谷子”运出仓库,再自己卖掉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