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昧的眼神飘了过去:“用你的剑吗?”
齐免成说:“用那把没用了的剑鞘。我们是剑修,剑是剑修的灵魂,怎么能用自己的灵魂挖土?”
……那你灵魂挺多的,足足有把呢。
齐免成说:“师弟,我是故意这样说的。你看,你刚才终于笑了。这会使你心情畅快,利于恢复。”
宁明昧怀疑地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齐免成说:“其实没有。”
在清极宗内时,齐免成一股老神在在的伪君子气质。如今出了清极宗,怎么变得像个chatGPT。
宁明昧的嘴角抽了。
齐免成:“好吧,我以为这样说话,可以放松师弟的精神,让师弟忽视肉。体的痛苦。其实我用的不是剑鞘,而是真气挖坑。一时没控制好,把洞炸得太深了。”
宁明昧:“……所以你挖坑干什么?”
齐免成指了指旁边蔫巴巴地躺着的广寒桂树:“因师弟昏迷前的挂念。”
不愧是神树,被大乘期修士炸了一通,居然还活着。
……但你可以直接说,因为要帮我把广寒月桂种进去的。
说着,齐免成指尖一点,用真气使月桂树落进深坑里。
月桂树太小,坑深得连树都看不见了。
齐免成说:“这不打紧。坑挖得深,总比坑挖得浅好。我再用真气吹几捧土下去,埋住月桂的根系。既然它在将铎魔君的身体上能长,在这里,应该也能长。若是不行,等它快死了,我们再给它换一个地方。”
宁明昧看着齐免成,第一次觉得这句“谢谢师兄”说得很艰难。
如今他不仅说话说得艰难,活动也艰难。尤其是肩膀上被剑捅穿的位置,即使已经上了药,也是很疼。
那个将铎魔君,口口声声说他生得像他的养妹,对宁明昧可真是一点轻手都没下啊。
等下,上药?
齐免成:“正好,师弟醒了。我们把这罐药汤喝了吧。”
宁明昧又看向地上那药罐……先不说齐免成怎么出门还带着瓦罐。只是这汤的内容。
“这里
面是什么?()”
“?()_[(()”
……难怪那棵神树如今看起来光秃秃的。
宁明昧:“不不,劳烦师兄照顾我,已经是非常不好意思了。我怎么能自己先喝,乱了顺序尊卑?当然是师兄先请。”
其实当然是害怕齐免成下毒。
齐免成:“明昧啊,你可真是长大了。”
再次发出试图传递温和讯号,但因为场景而显得意味不明的感叹后,齐免成端起药罐,将其中药水喝下了四分之一。
宁明昧盯着,看见齐免成在喝完药后又露出了十分沉稳的表情:“我喂师弟喝?”
宁明昧:“我自己来。”
用尚且完好的左手端起来,喝下……靠,什么破味道。
宁明昧对系统说:“这味道,只有我在学校喝过的印度香料咖啡有的一拼了。”
又辣又酸,还有一股烟草味,又因为奶油顶带了诡异的甜,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咖啡?
不过齐免成没骗他。不愧是千年月桂做的,这药果然有用,只是落入腹中,宁明昧就觉得身上灵气充盈。
齐免成看他喝下药水,微笑道:“见师弟喝下药,我就放心了。刚才师弟身受重伤,却依旧只想谦让,实在是让我感动极了。”
……你这话会让人以为这药里下毒了的。宁明昧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齐免成,道:“师兄看起来身体倒是还好。”
齐免成说:“其实为了不让师弟担心,我一直在隐瞒自己的疼痛。”
说着,他嘴角就流下了一抹血。
神经病啊!!!
这时候不推眼镜,真是很难以让人冷静。宁明昧忍着肩痛也伸手开始推眼镜。齐免成说:“无事。看见师弟因为担心我而乱了章法,我的心中十分温暖。”
……宁明昧很难做出任何评价。他只能说一句:“师兄,你擦擦嘴角吧。”
两人身在之地是一处洞穴。和魔君一战,两人都受了重伤,能赶到此处,也是竭尽全力。
若是不将伤治好,两人实在是很难前行了。
如今身边没有了徒弟,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处,只有个齐免成。宁明昧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发现装着几千万的乾坤袋还在,心下一片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