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了下,口吻像是做了多大的妥协似的:“好吧,你背过身去。”我已经有点骑虎难下,只得背转而过不去看他,轻轻拉了腰带未及褪去就被身后给拉了下来,后背便袒露在他视线里,即使不回头也能感觉那眸光灼热。
此时我身上就只剩了身前的兜衣和身下的褥裤,要让我在这昏黄暧昧的境地当着他的面都脱光实在办不到。听见水声在身后,紧接着水波荡漾,下一瞬就觉布巾在我肩背轻轻擦拭而过,暗舒一口气,总算他没有冲动。
但过半响就觉接受他替我洗澡的提议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每一下擦拭都能感觉到他指尖的热力穿透进肌肤来,从而使得我体内升腾起一股燥热,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当发觉那只手有往前探的趋势,迫使我不得不开口:“阿平,前面我自己来。”嗓音有些干哑,说不出的慵懒感。没听到他有回应,顿了顿,回过头去看,对上他那眸子时我立刻后悔了,简直是赤·裸裸的勾魂诱惑!眼眸变成褐色,这正是他每次动·情时的前兆。
我无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唇,然后立即意识到这个动作不恰当,只见褐眸闪动,下一瞬唇铺天盖地压了下来。天雷勾动地火不至于,但温软的唇贴上来时还是不禁轻颤了下,又在我退却时他紧随而至。可一只木桶能有多大的空间啊,最终退无可退,我被摁在木桶边缘肆意而亲,那双眸子褐色愈加变深了。
等亲吻向下有蔓延之势时我忍不住去抓他头发,“别!不是要给我洗澡吗?”
哪有人洗澡洗得都亲上的?有个声音在心中驳斥我:夫妻都一块儿洗澡搓背还能不发生点事,那肯定是男人那方面有问题了。
而事实证明,阿平在那方面很健全,特别男人。
还以为我这声柔弱的阻止会被忽略,但落在脖颈处的吻突然停下来了,褐眸抬起,眨了眨,再眨了眨,“好,洗澡。”
我有些发懵,一向热血上头的他居然能克制住当真直起腰来拿浴巾替我擦洗,而且动作还很认真,后来还解了我的头发。虽然这浴房的温度一直高持不下,但感受长指在发中穿梭时有种被温柔对待的甜蜜感觉。
不禁想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首先是因为身体的需求,但当情感凌驾于上需求固然重要,但也不是被放在首位了。就像此刻的阿平,他或许在情·动之后已经身体紧绷,但因为我的一句话并没有坚持做下去,而是一丝不苟认真地来完成这件事。
略转回眸,可以看见他专注的眼神,里头的褐色也恢复成幽黑。
感觉到我目光注视他抬起眼帘看来,眸光流转间令我呼吸一顿,此时的他之前被我盘在头顶的发髻有些微松,落了几缕发丝下来垂在了肩上,而上身的水珠都已经干了,随着呼吸频率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说起来他不能算单薄,也不会有太大的胸肌,但就是无比的诱人。
暗自吞咽了下口水,赶紧回转了视线,抵着木桶的心脏噗通噗通而跳。
浴房糗事一二(3)
闭上眼边深呼吸边默默地想,为嘛我对着阿平的男色总是不能免疫呢?若真以这脸来评价,也没有到那种倾城绝色的程度,不过一个男人若以绝色来形容不管古今想来都不是什么好事,但阿平就是平时看着只会觉得顺眼好看,但眉眼间的流动在某个瞬间却让人感到魅惑,于是沉醉其中难以自拔。原本还觉得我这是情人眼中出潘安,自己喜欢了怎么看都怎么顺眼,结果跑出了杏儿这号情敌,证明并不单单是我主观感受。
估摸着以前多半是刘寡·妇因为阿平心智不全而极少让他在外走动,以至于村人不常见到从而没人非议。至于杏儿,听那口吻应当之前刘寡·妇的心绞痛找过她家老郎中看过,也一直都让她送药,故而才熟识了吧。
念头转过一瞬突觉耳边有暖热气息,一回头唇就擦过阿平的脸,幽眸若定里是我错愕的表情,呼吸吐在我脸上带着湿热的潮气:“还以为你睡着了。”
“没……是在想一些事。”我回答的有些结巴。
“想什么?”
“想……”呃,我能说在想他这男色如何诱人吗?伸手把他的脸推开些,这么近我怕我要把控不住,“想今晚你和婆婆是怎么回事。”
总算找回点理智,把问题绕了回来。
黑眸如意料中的一黯,他垂下眼帘闷闷地道:“不想说。”我伸手将他垂在额前的一缕长发给捋到耳后,然后顺势摸了下他的头道:“不想说没关系,但以后不要那样对你娘知道吗?”无论是从表相还是当时的氛围看来,都可以判断一定是阿平又发了脾气才会让刘寡·妇那般颓废地跪坐在门外。
可能又是为了我,但我还是要教他身为人子应有的孝道。
阿平与我对视了一阵后终于撇撇嘴回:“知道了。”我反而被他这表情给逗笑了,抓了下他耳朵轻唤了句:“傻瓜。”他眉角挑了挑,回嘴:“你也是傻瓜。”
我把额头与他相抵,如是反驳:“学别人说话的才是傻瓜。”
他蹙了蹙眉,不知道要如何反驳我了,眼神里露出委屈,我却被他给萌化了,在他唇上轻啄了下,眼见那眸色要变立即道:“水冷了,我要起来。”
闻言他恨恨地来咬我的嘴,我也由着他,然后止不住嗤嗤地笑,实在是他的反应太好玩了。嬉闹了一阵,两人嘴巴都有些肿了他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因为木桶里的水确实凉了,而且我还因为水波荡漾而微微一颤。
乘着他回身去木架时我赶紧从水里爬起来,泡得久了皮都有些皱了,去撑木桶边缘时手滑了下,本能地想要保持身体平衡,可是这种时候“本能”无效,我的身体朝前倾压顺带着木桶也一起栽倒而下。
咚!哗!
前一声是木桶倒地,后一声是水泼了一地。
于是阿平闻声回头时看到了这样一幕:我狼狈地趴倒在地,双脚还伸在桶中,水溅四处,一片狼藉。他快步跑来想要来扶我,却没防脚下木板因被水浸潮而变得湿滑无比,我刚要爬起来便觉一具沉重的身体倾轧而下,不但把我重新摁回了地上,还使我因为磕着下巴而哀嚎出声。欲哭无泪,这是什么节奏啊?洗个澡而已,至于如此风波不断嘛。
阿平着急地在头顶询问:“怎么了?”
“大哥,你能不能先下来再问?”我无语地提议,就我这小身板哪吃得消他那样来一下,整个骨架都感觉要散了。
但他并不理解我之痛苦,起身时还冒冒失失地在我腰背处撑了一把,又一次哀嚎出声!
听到他惊惶的声音在耳畔:“我不动了,我不动了。”
咬了咬牙,无奈而道:“阿平,你得动,要不然你这样一直压着我骨头都快被你压断了。”腰一定是扭到了,否则不至于会这么疼的。
终于他小心翼翼地爬下了我的背,却僵在那俯瞰着我手足无措,一脸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