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甜呀。”他攥着段从的手,小脚满足的在地上踢了踢。
段从垂眼望着言树苗毛茸茸的头顶,过了会儿才轻声反问:“你爸爸这么跟你说的?”
“嗯!”言树苗说起他妈妈,话都变多了,弯起眼睛,“妈妈说我们家是吉吉三宝!”
如果是言惊蛰,这会儿一定又要认真地纠正他:“是吉祥三宝。”
但段从只是笑笑,浅浅勾在嘴角的笑意却并没有传达到眼底,他没再多问,牵着言树苗继续往回走,神色逐渐变回漫不经心的漠然。
回到病房时,言惊蛰正坐在轮椅上转来转去的收拾东西。
有小孩子在的地方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被拉到医院时只有他一个人,从便利店带出来的面包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拢共就待了两天不到的时间,言树苗来了一趟,东西就莫名变得非常多,总怕会漏掉什么。
他和段从各自送给言树苗的生日礼物、喝空的水壶、乱糟糟的小背包……还有半袋子没吃完的薯片。
言惊蛰捏了一片吃,将剩下半袋扎紧袋口封好,也收拾回包里。
“爸爸!”言树苗跑进来,举着棉花糖就往他嘴边递,“叔叔给我买的!”
言惊蛰伸手兜住他:“你说谢谢了吗?”
“说了的。”言树苗一定要他尝一口,“叔叔给我买了草莓味。”
言惊蛰用嘴唇抿了一下,笑着拍拍言树苗的脑袋,突然有些感慨。
他们父子俩对于“甜”,好像拥有着一脉相承的渴望与追求。
小时候的言惊蛰吃不到这些甜蜜的小零食,几乎都是段从买给他。
现在他是大人了,早已经不怎么吃这些,段从又会买给言树苗。
这感受没有任何第三个人能懂。
“谢谢你。”言惊蛰很动容地望向段从,不厌其烦地道谢。
但是段从没理。
他连眼神都懒得跟言惊蛰对上,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告诉言惊蛰:“帮你们约了车,等会儿司机上来接你们,我有事,先走了。”
言惊蛰一愣。
他隐隐感到段从去办完出院手续后,跟之前的态度生了一点变化,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变了。
也可能不是段从的态度变了,是被照顾了两天,他自己迷失了应有的分寸感,忘记了他们现在的关系。
“啊,”言惊蛰忙答应,“没关系,不用麻烦的。”
段从不置可否,淡淡地丢下一句“随你”,直接离开了。
言惊蛰最后还是被段从约的车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