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年再足智多谋,也不知道他的信根本没有寄出去。当然也不知道他的女儿已经改名叫林媛媛了。更不知道她日子很难过,被朱碧云和她两个双胞胎女儿百般欺辱。
朱碧云遭受“吊死鬼”惊吓之后,曾经有所收敛。但江山好改本性难移,她老实了一阵子,见“吊死鬼”没有再出现,胆子渐渐大了,又开始飞扬跋扈作威作福。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生个老鼠会打洞。朱碧云那两个双胞胎女儿娇凤和美凤,简直就是她的克隆版,一样是属螃蟹的,刁蛮霸道,又馋又懒。她们把林媛媛当佣人使唤,洗衣服、拖地板、摘菜烧饭,反正所有的家务活统统推给林媛媛做。
林媛媛知道舅舅疼她,怕舅舅为了她跟朱碧云争吵,只好忍气吞声,把委屈藏在心里,在舅舅面前总是装出很开心的样子。然而俗话说的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生的早晚要生。
朱碧云结婚时买了一瓶昂贵的法国香水,当宝贝似的藏着,时不时拿出来闻一闻。可是这天拉开抽屉,忽然现香水不见了。她不问青红皂白,认定是林媛媛偷的。
“你过来!”她黑着脸对林媛媛下令:“我有话问你!”
趁沈方不在家,她和两个女儿成品字形坐定,把林媛媛围在中间,像三堂会审似的。
林媛媛一看这架势,知道来者不善,一下紧张起来,勉强笑着问:“出了什么事?”
朱碧云哼道:“你还挺会装糊涂的!”
林媛媛莫名其妙:“到底什么事?你直说好不好?”
朱碧云慢悠悠道:“都是自家人,别弄得太难堪。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交代。”
“交代?”林媛媛愣住了:“你让我交代什么呀?”
朱碧云冷笑:“看样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娇凤说:“贱人都是这样的。”
美凤说:“别跟她啰嗦了,干脆摊牌吧。”
“说的对!”朱碧云朝林媛媛伸出手:“废话少说,把偷我的法国香水交出来!”
林媛媛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法国香水?什么意思?”
朱碧云提高了嗓门:“我再说一遍,把偷我的法国香水交出来!”
林媛媛这才听明白,脸一下涨得通红:“你说我偷你的香水?没有的事!我连见都没见过!”
朱碧云横眉立目:“我的眼睛比探照灯还亮,我说是你偷的,就是你偷的,绝不会错!”
林媛媛急了:“没有!绝对没有!我可以向上帝誓,根本连见都没见过你的香水!”
“你少来这套!”朱碧云冷笑道:“家里就这几个人,不是你是谁?说呀!你说呀!”
林媛媛嘴唇颤抖着,话却说不出来,刚才涨红的脸现在变得煞白。
朱碧云趁胜追击:“你没偷,别人更不会偷,难道香水成精了,长翅膀自己飞走了不成?”
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凶蛮,她凶蛮得很有水平,讲话咄咄逼人。林媛媛哪是她的对手。
更让林媛媛受不了的是,娇凤和美凤在一边挤眉弄眼,出恶毒笑声。
“我们家刚出了吊死鬼,现在香水又成精了,好可怕哦!”
“哎哟,吓死我了!吓得我尿裤子了!”
这些话语表情比谩骂更伤人。林媛媛竭力想忍着不哭,但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涌出了眼眶。
“哼,你想装可怜,蒙混过关?做梦!”
朱碧云盯着她,一字一句说:“家丑不可外扬,你把香水交出来,这事也就算了,否则的话……”
娇凤在一边说:“赖是赖不掉的,你就承认了吧。”
美凤说:“干脆一点,一人做事一人当嘛。”
“没有!我没偷过香水!”林媛媛激动地喊:“我从来不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她说话一向细声细气,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这么大声嚷嚷,极度的羞辱让她情绪失控了。
吵架和下棋一样,要有对手才行。林媛媛的愤怒激了朱碧云的斗志,她把桌子拍得啪啪响:“喊什么!你喊什么!香水分明是你偷的!不然你会这么气急败坏吗?”
娇凤说:“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美凤说:“这叫做贼心虚不打自招!”
这母女三人都是吵架高手,如果说朱碧云是迫击炮,那娇凤美凤就是马克沁机枪,噼里啪啦,火力凶猛。
面对她们的围攻,林媛媛有口难辩。她狠狠绞着自己的手指,快要把手指绞断了。
这时沈方奔进来,愤怒地喊:“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媛媛当犯人啊?”
朱碧云喝道:“你别乱讲话!你知道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