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蹄子,今日定治的你有命没魂!
老夫人整饬后宅的手段,非寻常人家可比。
她不经意扭头朝叶若看一眼,叶若同她眨了眨眼,两人抬起下巴,气定神闲看戏。
一旁端坐着的钟忆巧神色淡淡,垂眼看向下跪着的姑娘。
与苏檀目光清浅触碰,仅瞬息间,两人便散开。
苏檀一双眸子蓄满泪花,奈何嘴里被塞了布,说不出一个字来。
可怜无助至极。
五小姐沈佩恩坐不住了,握着座椅扶手就要站起身,一旁清瘦素净的妇人按住她的手腕,无声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妇人是她的生母,何姨娘。
今日大整内宅,妾室姨娘们也被唤过来观刑。
沈佩恩绞着帕子无奈坐下,正思忖如何派人去给二哥报信。
若真坐实念棠偷盗之名,今日她难逃被杖打!
以她的为人,又怎可能偷盗。
二夫人周氏冷笑一声:“这贱蹄子果真不安生,眼皮子浅的东西,怕是那日母亲戴过一回就入了她的眼,她可是时常出入永寿堂呢!”
因着前几日,苏檀救下妾室芳娘的爹娘,又安排好一众人当堂对质,驳了她和沈昌的脸面,周氏自然恨不得料理了她。
何况红玉髓珠串本是要赏给盛哥儿的,敢偷盗她儿子的东西,实在该死!
周氏揶揄大夫人崔氏,阴阳怪气道:“嫂子这颗心也忒大了些,竟容得下这种不干不净的丫头留在妄哥儿房里。”
她故作忧心:“就不怕败坏妄哥儿的名声么?”
方才崔氏听到钱嬷嬷的话,早就怒从心头起,现又被周氏夹枪带棒的戳刺,更是坐不住了。
既已人赃并获,断然没有徇私的道理。
她扬声喝道:“把这个手脚不干净的丫头绑到长凳上,用板子!”
“是!”
苏檀本就纤瘦,此刻小鸡仔似的被壮妇拎起来,摁倒长凳之上。
她使劲摇头,嘴里呜呜喊着模糊不清的冤枉。
眼睛却是一瞬不眨地看向主位的老夫人。
罗玉芙抬手,帕子遮在唇角边,实在是摁不下去扬起的弧度。
杖刑一受,她就是个腰断肉烂的废人!
还拿什么狐媚身子去勾缠表哥!
怕是恶心的人要吐,一脚踹出府才是。
真真大快人心!
想到这小贱人的如此下场,她就痛快淋漓至极。
健妇举起板子就要落下,有胆子小的小姐早已扭过头去不敢看。
苏檀目光一凝,只见主位之上的老夫人接过钱嬷嬷奉上的手串,端看两眼,忽的扬声大喊。
“慢着!”
闻言。
苏檀心头一松,嘴角的弧度微不可察,酝酿许久的热泪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