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不静,唯独医院格外“热闹”。a市几乎所有的大型医院的大门被救护车堵得死死的,无数伤亡惨重的人在担架上被送进急救室,一个晚上,生了数几起爆炸案件,红色夹杂黑色的蘑菇云在a市不同地方“冉冉升起”,让本就不澄澈的天空变得更加浑浊,空气中充满了呛人的味道。
如此安详的繁华的a市一瞬间沦为了边境战争四起的城市。被炸掉的大楼都是a市重要的集团,几乎关乎到a市的经济命脉。a市陷入一度恐慌。
操纵背后的人是谁?背后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背后人的行踪如何?a市接下来的命运如何?再大点儿,可能x国都会有危害,一夜之间,成了无数人心中的忧虑。
季翎寒站在医院的窗户面前,仰望着混沌的天空,心情很惆怅。
喧哗的医院走廊,无数家属的哭嚎,季翎寒从未见过,有些羡慕,谁又会为他哭泣,谁又会真正地为他着想,夜离吗?可他不信他。
医院的墙是听过最多祈求祷告的。
夜离穿梭在人群之中,他站在爆炸后的大楼下,眼眸深不见底。
“这次是夜岑,那下一次会是谁……”夜寂海的话如雷贯耳,下一次不仅仅是个人,而是所有的人。
a市破灭,关乎x国经济命脉,此事非同小可。
不明的想法在夜离心中燃起,有一天,他会做出取舍,会抛弃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手机嘟嘟响起,屏幕上亮出几个大字——翎寒宝贝。要是让季翎寒知道的话会是什么反应,夜离很难想象,但绝对不好。
季翎寒很担心他,“你现在在哪里?”
“快到医院了。”
“路上小心点。”
“嗯。”
杨正毅还在实验室里待着,全身心投入到药物研究上,几天之内研究出来完全是妄想,但他也只能尽快做出来,所以没有时间留给他们了,整个实验室的人处于高度集中状态,任何风吹草动都听不见,完全与外界隔离了。
警方正在深入调查,已经决定将前面几起的爆炸案合并了,这次的事件非常严重。
季翎寒在医院里与夜夫人碰面了,季翎寒的病房内,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沉默片刻后,季翎寒先开口了,“夜夫人,谢谢您能多做一份饭给我。”
“多做了。”
“很好吃,谢谢。”季翎寒也不掩饰,“我和夜离的事想必您已经知道了。”
“嗯。”
“你们母子关系真好,真叫人羡慕。”季翎寒说这话的时候,眼波流转,无奈羡慕悲伤充浸着。
夜夫人一怔,他这个样子像极了二十几年前的那个女人,一样的神色,一样的动作,就连说的话也一样,让人不由得产生怜悯之情。
梦回当年,那个女人表现出了孱弱的一面,哭泣着,叫人着实心疼,那还是夜夫人第一次见她哭,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孩子成了她的软肋,她有多恨这个孩子就有多爱这个孩子。夜夫人还记得,她当时看到呱呱而泣的孩子是那个女人露出的表情,喜悦,温柔。
他们有着一样的眼睛,一样的性格,夜夫人在他身上找到了她的影子。强大身躯下是一颗弱小的心灵,它被仇恨包裹,形成了坚不可摧的外壳,再强大的外壳也会裂出裂缝,也会被一点一点击溃,让最孱弱的地方显露,成为最致命的弱点。
季翎寒的弱点。
“和其他儿子比起来,我们的关系的确很好,但也到不了让人羡慕的地方。”
季翎寒眼帘微颤,他僵硬地笑着,“也是,不需要我这种人羡慕,你们还嫌弃。我会把夜离还给你们的,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我知道你们没一个人喜欢我这个疯子,等到时机成熟,我完璧归赵。”灯光下的他像是一个麻木的瓷娃娃一样,看不出一点情绪。
夜夫人的心一颤,“什么时候你的时机才能成熟?”
“很快。”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对你究竟是什么情吗?我知道我不该这么问。”
“情?夜夫人想必比我更了解夜离吧?我看不出来,也许就是一时兴起吧,玩玩我而已。”季翎寒的心忽然被揪了一下,它竟然会有些疼。
“你呢?你对他呢?”
季翎寒装作漠不关心地答道:“同样。这一点夜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该走了。”
季翎寒颔一笑,他礼貌地说:“多谢夜夫人能抽出时间来陪我这个疯子,脏了你的眼,实在是抱歉,今天的对话不要放在心上,慢走,不送。”无形的枷锁禁锢着季翎寒,让他从心底里看不起自己,“疯子”“野种”像是烙印一样刻在心上,永远留下了伤疤。
夜夫人走了,她不禁暗嘲,“疯子”这两个字眼着实让她难受。如若不是将所有的消息封锁,恐怕被称为“疯子”的就是夜离,她想。
夜离也有说不出的过去,那段时间简直就是夜夫人的噩梦。
慌乱的白色身影一晃而过,亲人的哭嚎没有停歇。
夜离跑回病房,猛地抱住季翎寒,狂亲他的脖颈,“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