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啊,”云锦书说得理所应当,“要不然怎么给你处理伤口?”
她揉着自己因为跪坐太久而麻的双腿,终于有时间思考眼下的情况了。
同样是被雷劈,她穿越了,说不准阿月也一样穿越了。
虽然开局不大美妙,但她懂医术,在这个时代想要活下去会更轻松些,而对前世金融系毕业的阿月来说,想要融入这个世界怕是有些困难。她又是个暴脾气,万一与别人起了冲突,在这个法制不健全的时代,怕是要吃亏的。
她必须得找到阿月,越快越好。
顾雁回躺在床上看着破旧的屋顶,生无可恋。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一个陌生女子看光,而那女子在说起来的时候,半分羞赧都没有,语气平常得像是他在问人为什么要吃饭。
他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她是为了救他,他不能反过来对她火,可他活了二十年,甚至不许人贴身伺候,如今却光着身子躺在这张木板床上,就像一块躺在案板上的肉。
巨大的落差让他羞愤交加,险些要哭出来。
“喂,”云锦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雁回木然道:“顾雁回。”
“顾雁回,”云锦书叫他,“我救了你的命,你懂的吧?”
顾雁回满嘴苦涩:“我明白……我会负责的。”
无论如何,她都救了他的命,对一个姑娘家而言,迈出这一步……应当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他虽然不了解她,但父亲从小便教他,男子立于天地,当无愧于心,他不能仅仅因为自己心中不适便装聋作哑。
“不用负责,付钱就行。”云锦书打断了他。
见顾雁回呆呆地看着自己,云锦书不耐烦地说道:“你得给我钱啊!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伤的多重,我光是处理你这一身伤口就花了足足两个时辰,还用了那么多药材——你不能白嫖吧!”
她要找人,没钱是不行的,这穷乡僻壤的,她空有一身医术,却没有赚钱的条件,不逮住眼前这只肥羊薅,什么时候能攒够钱去找阿月?
顾雁回的身上虽然满是血,但她在脱衣服的时候留意到,他身上的黑衣是用上好的料子做的,她几乎立刻断定,这是个有钱人。
“白……”顾雁回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上来,“你、你不想嫁给我?”
“我救你是出于职业道德好吧!”云锦书搞不懂他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莫非你以为我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云锦书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又下了一剂猛药:“你半夜三更跑到这里,又带着一身的血,是惹了什么事吧?我对你遇到了什么不感兴趣,只要你将诊金结清了,我可以当做没有见过你,等你养好了伤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如何?”
“桥归桥路……归路?”顾雁回的语气古怪,“你就只要钱?”
“一口价二百两,我就当从来没有见过你。”云锦书说道。
方才那种羞愤感更盛,她不但将他看光了,甚至、甚至还摸了他,结果现在就只想要钱??
而且就只要了二百两!
他堂堂相府嫡子的命,在她眼里就只值二百两!!
“好好好,”他忍着屈辱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恼火,“你保我痊愈,我给你五百两。”
他答应得痛快,还主动涨了价,云锦书一下子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