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择端说道:“从案现场看,应当是仇家寻仇,符七郎可有仇家?”
刘国璋看向狄万仞、杨效节和王荀。
三人对视一眼,狄万仞出声答道:“这些年世事艰难,京畿禁军兄弟们都过得很苦。七郎急公好义,愿意为兄弟们出头。加上他出身名门,有现职差遣,出去有几分体面,大家也愿意找他帮忙。
这些年下来,京畿诸多兄弟们都得他许多好处,可也得罪不少官宦权贵。大大小小的仇家,不知多少,其中不乏心狠手辣之徒。
七郎以前在上衙和回家的路上遭遇过几次伏击,他艺高胆大,反杀了。他浑家以前差点遭到不测,后来就少出白虎桥。这一带都是军户家眷,互相照应着,一声招呼,能出来几十人,拖枪持刀,一般的蟊贼都给它灭了。
这一两年此事绝迹,太平许久,大家也就松懈了。想不到。。。”
狄万仞三人又抹起眼泪。
“难道是旧敌寻仇?”张择端疑问道。
或许是岳飞的缘故?
刘国璋在心里疑惑着。
符千里把岳飞藏在某一户人家处休养,只有狄万仞和杨效节知道。刚才自己让杨效节带人去查看,现在只能等他回来。
“七郎一家是被何利器所伤?”刘国璋问道。
张择端指指一位仵作,“你说。”
“回官人的话,符千里一家都是被普通手刀所杀。符千里身中十一刀,四处致命伤。他浑家中三刀,一处致命。他儿子两处刀伤,一处致命。女儿一刀致命。
从刀口来看,符千里和他女儿是同一人下的手;他浑家和他儿子是同一人下的手。”
符千里躺在地上,双眼望着屋顶,死不瞑目。她浑家死在床榻上,衣衫不整。儿子死在她身边,紧紧抱着她的手。
女儿死在角落里,被人一刀割喉后,随手一甩,丢去了角落。
刘国璋半跪在符千里身边,看着他的双眼,暗暗地说道。
七郎,我一定帮你报仇雪恨!
默哀一会,扶着右膝盖起身,刚站立,突然意识到什么,又半跪下去,转头顺着符千里的目光看上去。
刘国璋抬举手指了指,“屋梁!”
众人猛地抬头,张择端马上喊道:“拿梯子来!”
梯子拿来被架在屋梁上,大家都没有动,不约而同地看着刘国璋。
刘国璋也不谦虚,顺着梯子往上爬,小心探着头,在屋梁上仔细寻找,很快在角落的缝隙里现一块木牌。
巧妙地塞在里面,又都是木色,不仔细看,很难现。
刘国璋拿下来后,大家围了过来。
“这是什么?”
刘国璋找来一块方布,包裹着给大家轮流看。
“这是一块军中腰牌。”王荀说道,“狄三郎,帮忙拿盏灯来。”
就着灯光,王荀慢慢地读着:“忠猛左军第一指挥第二都左押押长。”
“忠猛左军,有这个军号吗?”狄万仞诧异地问道。
宋军军号和编制,就是一笔糊涂账,历代官家,都会根据情况废立更改,一百多年积累下来,现有的军号编制大家都是稀里糊涂的,更不用说那些废改的军号。
“七郎藏了这么一块腰牌,肯定有蹊跷。”
这句话等于废话。
肯定是有蹊跷,可是蹊跷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这时,杨效节和张猛匆匆跑回来。
“二郎,飞哥儿被人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