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诺兰是为了缓和气氛,吴九辨也就顺着这个话题聊了下去,“确实。”
吴九辨跟诺兰两人默契地谁也没提起利未安森,在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将话题转记移到了顾钰身上,随便谈论了一些关于顾钰的事情,然后等顾钰到了之后,两人反而都不出声了。
只是安静地注视着顾钰进入审讯室,拉开椅子,坐在了阿尔文的对面。
在经过一晚的等待之后。
阿尔文终于等到了顾钰,一晚上的等待时间确实是有用的,他显然有些焦虑不安,没有之前面对审讯组的胸有成竹,阿尔文在面对顾钰的时候似乎一点都没有掩饰情绪的打算,就像是一个不安胆怯的孩子。
行为举止,包括眼神里都带着小心翼翼。
“你好。”阿尔文忐忑地开口,试图找到一个好的谈话的开头,如果不是双手被束缚的话,他应该早就起身迎接顾钰了,“我一直在等你。”
顾钰弯了弯眉眼,只是这个表情并没有让他显得平易近人,反而更加遥不可及,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似的,“我知道。”
“毕竟是我定的时间,”
顾钰异常坦诚,“我认为,等待是一种温和且必要的手段,对你来说不会过于刺激,也不会太激烈,而且……”
他顿了顿,看着阿尔文的表情,“很有用。”
“是的,是很有用,”阿尔文低低道,“其实你不必这样子的,你可以随便问我任何问题。”
他低着头,丝遮掩住眼睛,肩膀有细微的颤抖,显然是已经临近情绪的崩溃。
审讯室外,诺兰按下了顾钰耳机的通话,诺兰犹豫了片刻,才出声,“顾钰,阿尔文就要崩溃了,抓紧时间问一下他的目的,计划,是谁在背后指使的。”
在这所有人之中,诺兰算是最有经验的,如果不是他刚刚才完成任务回到军区的话,或许关于阿尔文的审讯已经结束了。
这一次顾钰失败的话,紧接着进去审讯阿尔文的应该就是诺兰了。
诺兰下意识不想让顾钰亲手逼疯一个人,击溃一个人的精神,即使那个人犯下了罪,是罪有应得。他曾经逼疯过许多人,那种罪恶感就像是心上的一颗石头,压得人踹不过气来。
诺兰也不想让顾钰经历失败。
但是与此同时,最让诺兰犹豫的却是心底悄然蔓延的不安与害怕,他怕顾钰会看到自己审讯的样子,他怕顾钰之后会讨厌自己。
不会有人亲近一个刽子手的,诺兰想,他眨了眨眼。
这几种情绪拉扯着诺兰,让他极其痛苦,最终,诺兰下定决心般道,“顾钰,如果可以的话,换我进去吧。”
“我对于审讯这方面比较擅长。”诺兰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从容不迫,只是尾音还是多了几分动摇跟柔软,“你不应该做这些事情的。”……
“我对于审讯这方面比较擅长。”诺兰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从容不迫,只是尾音还是多了几分动摇跟柔软,“你不应该做这些事情的。”
顾钰用指尖点了点耳机,完全不在意阿尔文会听到一样,温声回应,“我知道的,但是请不要催促,我有我询问的方式跟理由。”
“而且,诺兰其实并不喜欢审讯吧?擅长跟喜欢是两码事。”
顾钰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轻声安慰,“不要担心,你尽管可以信赖我,依靠我。”
诺兰闻记言怔愣了一下,他睁大眼睛,按住耳机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审讯室内所有人都在偷偷观察诺兰的反应,而诺兰只是注视着顾钰。
而另外一边,顾钰已经摘下耳机,轻轻叹了口气,用一种温柔的声音安抚阿尔文,“不会让你为难的,不要担心。”
他用指尖不紧不慢地点着桌面,出极有规律的敲击声,“我想知道的有很多,但是这里面有许多东西是你不可以提起的,是吗?”
阿尔文点点头,他不可自制地颤抖起来,蜷缩在椅子里。
顾钰温和地继续开口,“如果提起的话,会对你有不好的作用是吗?”
阿尔文继续点头。
“好,我知道了。”顾钰换了一个坐姿,他十指相对,直视阿尔文,“那么我们现在开始,除了你不可以提起的,我都要知道。”
审讯室外的监控室内,审讯组的成员都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的走向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大家似乎在顾钰身上看到了顾景云的影子,即使两人并不是亲兄弟,而且性格完全不一样,但是这一刻,顾钰却隐隐有了顾景云杀伐果决的样子。
只是在这果断之下,仍然是避无可避,无可阻挡的温柔。
就像是夜晚的海面,潮水蔓延,即使有岩石的阻挡,也能没过坚硬粗糙的岩石,悄无声息地漫过洁白的沙滩,湮没一切。
吴九辨忍不住看向诺兰,诺兰的视线则是一直停留在顾钰的身上。
……
即使是隐瞒下那些不可以提起的事情,阿尔文说出来的信息也足够让第四军区头疼的了。
阿尔文似乎只是不能提起给他植入虫子的人是谁,位置在那里,又逃到了哪里,但是至少能给出,给他植入虫子的肯定是人类,而不是虫族。
这样情况就有些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