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轻易被被抛到一边,苏燃难以接受现实。
保姆下班后,他呆呆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抱着母亲的遗照无声流泪。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孤单的日子就好像永远没有尽头。放学后除了写作业和以前的朋友打电话外,苏燃很少有别的娱乐。
他在空荡荡的房间放着妈妈喜欢的几歌剧曲子,沉迷在过去的氛围中跳着最熟悉的舞蹈。
立起脚尖优雅伸展肢体的时候,仿佛还在旧日时光里,他还是可以拥抱幸福,拥有甜蜜希冀的骄傲的小王子。
可一曲终了,他对着并无观众空荡荡的房间,右手横在胸前,左手背后,优雅缓慢的鞠躬礼谢幕后。
再抬头时习惯性的,他看向左边,那是以前妈妈常站着的地方,现在却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早已不是从前的小王子了,他只是个自欺欺人的可怜鬼。
最爱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月底,苏燃家邻着的小洋楼里搬来新的一家人。
刚住进去,那家爽朗大方的女主人烤了小饼干,端着小饼干,带着自己的又高又帅的儿子拜访左邻右舍。
苏燃开门的一瞬间,就被这个邻居阿姨征服了,她笑得实在太温柔和善。
保姆接过饼干的时候,他对着这位阿姨磕磕绊绊说了三四遍“谢谢”。
直到和站在商阿姨身后的少年诧异的目光对上,苏燃才呐呐闭嘴。
他只是,只是觉得惊喜。
想起同学嘲笑的“嘴笨不会讲话”,苏燃低着头,感觉自卑极了。
邻居阿姨离开的时候,苏燃小声小心翼翼和她告别。
从这天起,苏燃开始不自觉关注自己的邻居一家,并且默默地羡慕住在里面的哥哥。
这个哥哥有一位很好很好的妈妈,既热心又善良大方。
不过苏燃从没见过那家的男主人,时间一长,又不是那么羡慕了。他觉得好像差不多,这个哥哥好像没有爸爸,自己也没有妈妈。
虽然不知道这人的名字,但在苏燃单方面的胡乱猜测中,已经达成了和隔壁少年的同病相怜,单方面惺惺相惜的心理状态。
这条街坐公交就得往西走一段,邻居哥哥背着书包上学时,苏燃常远远地跟一段路,或悄悄地走近一些,踩着他的影子。
这个身量很高的哥哥看起来很不好说话,苏燃也不敢开口问他叫什么名字。
直到后来突然有一天没见到这位哥哥,过好长一段时间再见他的时候,少年正在小洋楼前面拎着书包坐上一辆轿车。
原来他有人接送了。
看来以后不能同路了。
苏燃失落的垂着头,继续一个人往前走。
孤单久了其实很慌乱。
他希望有人陪着自己,想爸爸、想妈妈回来陪着他。
苏燃给爸爸打电话,诉说自己的想念,想让他回家。
可电话另一端的男人说,“太忙了,过几天吧。到时候一起吃饭,你好好学习乖乖听话。”
然后在苏燃的期待中过一段时间,苏父带着娇妻一起来这宅子吃饭。
餐桌上,他们俩言笑晏晏互相夹菜,是一家人。苏燃捧着小碗坐在边上,倒像是住在这房子里的外客。
三次四次,每次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