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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阳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他虽然亲眼见他父母死亡,三岁之后是个孤儿,可龙虎门上下都很疼他,哪怕没有父母的疼爱,他也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
加之他长的讨喜,性格也还不错,上学的时候是班上的孩子王,没谁敢欺负他,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第一次遇到校园霸凌的事主,他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江南抽了把椅子往施延身前放“坐吧。”
他手中虽拿着无魂刀,语气却很平和,仿佛眼前不是杀人夺命的厉鬼,也不是被施暴的受害人。
施延暴涨的气势忽的一顿,片刻后,他坐在上江南递给他的椅子。
江南顺便收回他胸前红符,施延滞了下“不怕我反抗”
“你不怕它”江南提了提手中的无魂刀。
施延闭嘴不说话了,或许是知道敌不过,左不过魂飞魄散,因此想通,气势慢慢收了回去。
他死的时候还未满十七岁,身形瘦小,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让人生出一抹错觉,这还是个孩子。
或许正是因为他看起来好欺负,才会遭受欺负。
校园暴力一直都有,有些新闻会曝出来,有些隐在学校里无人知晓。没有亲生经历过校园暴力,无法得知校园暴力带给受害人的伤害有多重,那几乎是一辈子的阴影。
好一点,在校园暴力之后受点伤,捱过那几年,如果心理出现问题,未来好好调节,也许会走出来。
次一点,一辈子笼罩在被校园暴力时的阴影中,性格定型,未来或者懦懦无为,一直受欺负,或者性格扭曲,由受害者变成施暴者。
最惨的,便是忍受不住校园暴力自杀,或者因为校园暴力死亡,他们的人生因为别人的犯错就此终止,甚至无法替他们申冤。
因为施暴者未成年,他们还是“孩子”,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许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们意识不到自己在犯罪。
施延的父亲早亡,他母亲带着他改嫁到新的家庭,继父有个比他小的女儿,跟着她生母,他母亲嫁过去后,为了稳住家庭,不让未来有变,于是和继父生了个女儿,施延这时已经有十二岁。
在小妹妹还没出生时,母亲和继父对他还算不错,小妹妹一出生后,所有的一切都倾注在刚出生的小婴儿上,但他们平时工作也忙,施延放学回家后要帮着照顾小妹妹,他还是个半大少年,有时难免粗心点,伤到小孩。
母亲和继父倒不会打他,只会骂他,他开始变得沉默,性格也变得胆小。其实初中的时候他被同学欺负过,只是在施暴者眼中,欺负他这样的弱鸡很没有成就感,欺负过几次也就不再管他,把他当隐形。
然后到高中,以王可燕为的五个女生开始捉弄他,起因仅仅是因为他看到她们抽烟,和外校的混混在一起欺负老人,老人被欺负的很惨,他实在看不过去,鼓起勇气想上前帮助老人,反倒被打。
那时在施延眼中,这五个女生是班上很漂亮的女孩,人长的漂亮,家庭经济富足,班上很多男生都喜欢她们,却没想到私底下的她们会是这样的。
自那以后,他的噩梦开始。
男生欺负人,无非就是拳打脚而已,女生欺负起人的法子,那就相当多了。
从刚开始弄坏他的书卷,在他衣服里偷偷塞钱,污蔑他偷钱,到后来用针在他身上扎,用吹风机烫等等这种让人受罪却看不出伤痕的方法。
她们变本加厉,或许也是怕他说出去,她们喊外校的混混,在他回家途中将他绑到无人地方,买了整蛊人的情趣用品穿在身上,给他拍照拍视频,威胁他若是说出去,就把这些照片到网上、学校论坛和他父母。
施延有想过把事情告诉家里,想知道母亲和继父的态度,隐晦的说自己在学校被欺负,他想寻求家庭的庇护。
然而母亲抱着小婴儿边喂边冷声说“别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欺负你,肯定是你自己做了不好的事”
从那以后,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压抑,班上的其他同学见他被欺负,其实也有同学对他伸出援手,但很快被警告,甚至自己也被打,便再也不敢有人帮助他。
和老师讲连自己的家人都不帮他。
和警察讲她们惯会伪装,没人会相信他说的话。
他想过自杀,心里却有个声音拧着他,他觉得再撑一段时间,再熬一熬,熬到高考熬到毕业就好了。
就这么拧着拧着到了高三,那一天,她们把他逼到顶层楼梯处,那里鲜少有人经过,其中一个叫张译心的戴着手套,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袋子,她说“听说你最近脾胃不好,我们姐妹几个给你通通胃呗”
施延看着袋子在拧动,他恐惧的盯着,看到张译心从里面抓了条鸡蛋那么粗的蛇出来,王可燕在旁边笑眯眯的补充“放心,这蛇没毒,牙我们都拔了哦。”
“哎哟,已经好久没见这弱鸡怕过了,我还以为他不怕呢,现在居然脸都白了。”
“别怕,我们又不打你,其他人都不和你玩,就我们才搭理你,咱们只是玩玩而已。”
“你看这个夹子,我们会夹住它的尾巴,到时候可以把它拉出来,不会让它真钻进你肚子”
他大叫着推开她们往天台跑,王可燕没想到他会突然反抗,猝不及防之下摔下楼梯,当即大怒,招呼着其他几人跟着追下去,势必要让他感受通胃的“快乐”。
再然后,施延从护栏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