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
總不能是在這裡吧!
柳拂嬿腦海里一片混亂。
她下意識地往門邊躲,眼前不知何時蒙了層水霧,什麼都看不清了。
「別出聲。」
薄韞白呼吸沉亂,素來溫醇的嗓音染上低啞而強勢的氣息,幾乎讓人覺得陌生。
像是個好整以暇的狩獵者,他口中言語激她:「不是怕被發現麼?」
當然怕。
可意識里為數不多的清醒還是逐漸破碎,潰敗不堪。
「轉過來。」
門口的換衣鏡纖塵不染,映出雪亮的光。
「你……你不……嗎?」
「還好嗎?」薄韞白俯下身,語調關切。
稍頓,便見到男人俯而下。
溫言給她寬心:「進來客廳的時候,我鎖了門。」
「我?」
朦朧之間,忽然聽見薄韞白這麼說。
柳拂嬿咬了咬唇,耳根愈燙,足尖碰他一下。
柳拂嬿這下終於問出口。
她張了張唇,沒吐出什麼字來。平素一絲不苟的長直烏髮有些蓬亂,纖細身軀孤零零坐在高高的鞋柜上,眸底驚惶點點,沒來由地叫人心生憐愛。
雖然斷續委婉,倒也可以達意。
「口渴嗎,我給你倒點溫水?」
薄韞白漆深眉尾稍挑,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問了句:「這樣不夠嗎?」
這下引火燒身。
不知過了多久,柳拂嬿渾身發軟,連站穩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這人現在沒了剛才那副長驅直入的狠勁兒,恢復了光風霽月的清沉語調,像個溫潤的五好丈夫。
她不是想問這個。
「我已經忍得很辛苦了,你還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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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餐廳,只見錢姨做了頓很豐盛的大餐。
她無法思考,昏沉地側過頭去。
能看見他仍是進門時那副裝束。質感上乘的暗色襯衫一縷褶皺都無,連頭髮也絲毫不亂。
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朦朧而模糊,花瓶倒在手旁,絢麗跳動的花色傾灑出來,像一場旖旎的夢。
明明是關心他。
男人的唇堵了上來,唇齒強勢,封住了她凌亂的氣息和嗚咽。
可是非要直說,又問不出口。
薄韞白掀眸看她,眸底晦暗明滅,有種微醺淺醉的慵然。
她坐在換鞋凳上,縮成小小的一團,仿佛剛才吞噬全身的浪潮還未褪盡。
身體一輕,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這樣被直接舉起來,放到了鞋柜上。
柳拂嬿的眼睫狠狠顫了顫,下意識雙手攥緊鞋櫃邊沿,身體朝後縮。
似是從她眼中讀到了什麼訊號。
視野一下子升高,雙腳離地,懸在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