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兒是我們家明媒正娶的兒媳,跟薄家門當戶對,又為家裡生兒育女。」
「你不同。」
「你們只是契約婚姻,時間一到,就一拍兩散,不再有任何瓜葛。」
柳拂嬿聽出來了。薄崇叫她來,是為了親自敲打她。
這話雖叫人不適,但拋去對她家世的歧視,其本質,和簽協議那天的律師提醒並無不同。
柳拂嬿平靜地停下筷子,沒有看薄崇,也沒看餐桌上其他人一眼。
「我知道。」
嗓音冷寂,毫無波瀾。
薄霽明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果然是薄韞白挑中的人。
沒想到這麼寵辱不驚。
薄崇也很意外,但對這個回應還算滿意,便沒有多說什麼。
就在此時,樓下忽然響起開門聲。
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熱鬧的叮咣巨響。先是行李箱腳輪的咕嚕聲、拉鏈聲,再是輕快的腳步聲。
隨後,一聲燦爛的招呼,響徹樓下的前廳。
「人呢人呢!爺爺!爸!媽!叔叔!我回來啦!」
柳拂嬿心底一沉。
薄霽明也挺意外,轉頭問妻子:「小許回來了?他不是去港城聽演唱會了嗎?」
藍玥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這孩子做事沒長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她用餐巾一角擦了擦嘴唇,對柳拂嬿笑道:「是我兒子,韞白的小侄子。他回來得挺巧,正好大家見個面。」
說完就下了樓。
怕什麼來什麼。柳拂嬿手心發涼,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
室內溫暖如春,她卻覺得後背一陣陣發寒。
趁人還沒上來,她帶著最後一絲期盼問薄韞白:「你侄子知道我們的事吧?你和他說過了嗎?」
「……」
薄韞白眸色冷沉,顯然也有些猝不及防。
少頃才出聲,嗓音低啞。
「還沒有。」
男人的尾音隨即被吵嚷淹沒。
「我提前回來啦!那邊太無聊了,還是家裡好哇!你們背著我吃什麼呢?一桌子好吃的!」
薄成許興沖沖地跑上樓梯,三兩步跑到桌前,來來回回地看了好幾遍桌上的菜式。
過了一會兒,他才終於注意到,桌前多了一個人。
「……這是?」
望著坐在母親對面,那一襲白裙,端莊清麗的女人,笑容漸漸僵在了薄成許的臉上。
藍玥笑著介紹道:「出於某些原因,你叔叔已經和這位領了證。今後這段時間,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說完,她攬過薄成許,將人推到了柳拂嬿面前。
「來,小許,叫小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