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笑了笑,“求个心安罢了。”
“我总觉得,灯油就像我的生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会保佑我的孩子平平安安。”
负责人对温清的迷信感到万分不解。
他想了想又问,“施主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要不还是先报警吧?”
温清迷茫地看着刚刚点起来的长明灯。
“报警?”温清目光空洞,瞳孔里倒映着晃动不安的烛宴,茫然地说,“警察不会管这种事的吧。”
负责人抓了抓自己的光头,“嘶……警察不管的事?”
看起来像是真的遇到事了。
“后来她什么也不肯说了,”办公室里,负责人依然困惑不解,“但我总感觉,她遇到的事应该也是怪力乱神,而且非常有可能是和她的孩子有关的。”
“哎,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不知道这些长明灯到底有没有帮到她。”
江寒沉默不语。
长明灯,燃烧的是温清的生命。
这句话让江寒无比庆幸,还好温甜没有来。
江寒垂眸沉思。
这间办公室是由一座偏殿改造的,窗户还是朱红大漆的木质窗棂,明亮的阳光从窗棂斜照而入,有青色的香火在光束里沉沉浮浮。
铛的一声钟响,江寒垂眼睨着那些青色的浮尘,模糊地想起了温清。
小时候他曾经跟着江父一起去林家做客,那时候的林光耀和温清关系已经非常冷淡,江父问起林光耀的时候,林光耀头也不抬,“她带孩子回娘家了。”
江寒坐在江父身边,敏锐地察觉到了林光耀的敷衍和烦躁。
他跟着父亲和林光耀谈生意,没多久,温清就带着漂亮安静的少年回来了。
客人在这里,温清即便不想看见林光耀,也还是很有礼貌的向他们打招呼。
漂亮的少年也乖巧懂事地开口,“江叔叔好。”
少年看向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江寒,认真想了想,开口道,“江寒哥哥好。”
他思考的时候神情认真,像在做数学题一样,怪有意思的。
江寒向他点头示意。
温清不想和林光耀呆在一起,林光耀却觉得身为妻子的温清不和自己一起接待客人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两三句就当着江父和江寒的面吵了起来。
一旁的温甜紧抿着唇,漂亮的圆眼睛里满是哀伤。
十几岁的少年,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家了。
他不想看到爸爸妈妈吵架,字里行间全是离婚,抚养权……可又害怕林光耀气急之下又动手,只能又难过又担心地站在那里,红着眼睛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江父一声呵斥阻止了那场闹剧。
温清苍白着脸捂紧胸口,“对不起,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
她是个多么温婉柔顺的人,竟有一天也会被活生生逼成泼妇。
温清捋了捋头,努力挤出一抹笑来,回头对温甜道,“阿甜出去玩吧,妈妈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被撵的温甜依然红着眼睛,哀伤地注视着争吵不休的父亲母亲。
“阿甜跟你江寒哥哥出去玩,”林光耀遏住火气,丢给温甜一张银行卡,“跟哥哥出去玩,有什么想买的就刷这张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