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蜿蜒的队伍如同一条长龙,踩着高跷的“晴天娃娃”在空中摇摇晃晃最为瞩目,两侧的白色长幔在风中卷起又落下,气氛极其压抑。
队伍从港口起步,从外向内行走,从大圈绕到小圈,有点像手机上的贪吃蛇。
宋清池静静地跟在后方不远处,领头的已经进入内圈后,位于末尾的林教授他们还在外圈。
由于低着头,而且又对这个画面有些惧怕,师徒俩谁也没发现后面有人,倒是林教授一直在试图抬头观察,都被旁边的女孩给蹬回去了。
队伍里的镇民似乎非常虔诚,除去委以重任的女孩外,谁也没分心,估计是他们非常有自信外地人出不来吧。
也不知道这个套路用了多少次才给他们这么大的信心。
宋清池停下脚步,微微皱眉。
镇上的人,有这么多吗?
队伍末尾的林教授抬不起头,手里一直隐晦的摩挲着宽大的口袋。
只要有这个东西在,他什么都不怕。
突然,身后一阵风撞开了他的手,林教授吓了一跳,不小心打到了前面镇民的后背,脱口而出,“不好意思。”
这不说话不要紧,一说话,顿时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在地面拖行的脚步停摆,杨平刚习惯性的搀扶恩师,手臂却突然被恩师的指甲死死掐了进去,痛的闷哼了一声。
他从不知道恩师的手劲这么大。
此时去看,才发现恩
师的脸部惨白,瞳孔放大,皮肉上的皱纹都在颤抖,鼻孔更是不停收缩,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惊吓却又不得不吞下去的表情。
顺着恩师的视线,杨平抬起头看过去,发现前面行走的镇民此刻已经回转身……不,是所有他们能看到的镇民全部回身沉默的看着他们。
牛高马大的镇民走在前列,后面的基本都是老人小孩,大多身材瘦小,老人面部皱纹不多,浑身包裹着白色素衣,一双黢黑的眼球一动不动的盯着实在瘆得慌。
杨平刚想说话,被恩师又猛的一掐,看到老师眼里严厉中带着恐慌的制止后硬生生咽了下去。
也就是老师心地好不跟这群乡下人计较,素质真差,不就是打了一下吗?用得着这样看着他们吗?
要不是老师说要帮他完成论文,不然他才不会来这穷乡僻壤呢。
神神秘秘的,知道的是在祭神,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发丧呢!
被林教授打到的老人仔细端详两人半天后,冰冷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笑意,伸手就要抓人。
女孩前进一步,抓住了老人枯瘦的手臂,低声说,“他们是蓝伯要的人。”
蓝伯二字一出,老人眼底闪过一丝挣扎,眯着眼睛看了好几眼后才不甘心的转过去。
此时一片死寂,女孩的声音虽然压的低但也足够这些人听见,和老人的反应一样,纵然垂涎也不敢动手。
队伍重新走动了起来。
女孩也不管两人,率
先跟上了队伍。
林教授刻意拉着杨平落后一步,杨平不说话,用眼神传达疑惑。
林教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指了指前面队伍的脚下。
杨平疑惑的看过去,眼睛什么的他刚刚没仔细看,只觉得瘆得慌,现在回想也想不起什么,也不可能再让人转过来看。
于是他擦了擦眼睛盯紧了前面队伍的脚下,一开始还看不出来,毕竟大家都穿着拖地的素衣,可是多走几步后,他的脸也“唰”的一下白了。
那白衣中行走时从缝隙里一闪而过的哪里是什么人腿,黑漆漆的,还带着鳞片,拖拽摇曳着,更像是鱼尾巴!
[……好奇怪]
[卧槽!是鱼尾巴!!!]
[初级副本什么时候这么可怕了]
[这压根不是初级副本吧]
[能苟到现在的都是神人]
天啊!这些根本不是人,是传说中的人鱼吗?
可是人鱼有这么老的吗,它们怎么变成的人,现在又是在干什么?而且女孩刚刚还说蓝伯要了他们,那个蓝伯又是谁?!
一连串的信息冲击着杨平的大脑,现在他已经一片糊涂了,只知道机械的跟着老师的步伐走。
怎么办?这些东西是不是要吃掉他们,他们现在是不是应该立刻逃走?
杨平迫不及待的去寻求恩师的意见,这时候才发现他的老师哪里还有什么面色惨白,简直是红的发光,眼睛里透露出一股狂热。
那压抑的疯狂让杨平不自觉的松开了搀扶
对方的手。
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因为常年无法毕业的紧迫下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有多么离谱。
前面不是没意识到不对劲,但是他始终认为不就是一次实地采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什么长生那都是无稽之谈,肯定是为了推动旅游经济人为编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