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话一出口,便似彻底没了半分犹豫,往日里那点儿所谓的骨肉亲情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见他猛地抬起脚,带着一股狠劲儿,径直朝着花婶子踹了过去。
花婶子本就瘫坐在地,毫无防备,这一脚下去,她整个人便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狠狠踹翻在地,狼狈地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才停住,手掌和胳膊都擦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
花婶子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弟弟竟会如此对她,带着哭腔喊道:“我可是你姐姐!”
那声音里满是委屈、绝望,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试图唤醒男人心底仅存的一丝良知。
男人却一脸冷漠,眼中透着狠厉,丝毫没有动容,恶狠狠地回道:“你就是天王老子都没用!”
如今事情已然办砸了,东家那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他此刻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还有闲工夫去管这个在他看来没什么能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姐姐啊。
此刻的他,满心都是该如何去平息东家的怒火,保住自己的饭碗。
男人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留恋,毫不犹豫地再次抬脚,大步流星地朝着小巷外走去,那决绝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昏暗的巷子里,只留下花婶子孤单单地一个人瘫坐在满是尘土与脏污的地上,呜呜呜地放声大哭着。
她哭得那叫一个悲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脸颊滑落,打湿了身前的一片地面。
此刻的她,心中满是懊悔与痛苦,总算真切地知道了什么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想今天这遭遇,先是在那边受尽了屈辱,又是毒誓又是下跪的,本以为好歹能拿到些钱,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分钱也没捞着。
这打击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让她感觉胸口一阵阵地闷,有那么一瞬间,花婶子只觉得天旋地转,恨不得立马就晕厥过去,也好逃离这残酷又令人绝望的现实。
“呜呜呜呜,报应啊,都是报应啊!”她一边哭着,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心里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会落得这般下场,当初说什么她也不会贪图那点黑心钱,去掺和这档子事儿呀,可如今,一切都晚了,只能独自咽下这苦果了。
午间时分,饭菜的香气弥漫在屋内,可方槐和赵云川却无心享受这用餐的惬意时光,思绪全都被今天生的那些事儿给占据了,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开始仔细琢磨起白天经历之事的种种细节来。
方槐放下碗筷,目光中透着思索,看向赵云川问道:“夫君,你觉得今天的事情有无人指使呀?”
赵云川微微皱眉,略作沉思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缓缓说道:“我怀疑醉霄楼。”
方槐听闻,立刻来了精神,重重地点了点头,应和道:“我也是!”
昨天他们才刚和醉霄楼的管事闹得不欢而散,双方之间的气氛可谓是剑拔弩张,结果今天就出现了这样棘手又莫名其妙的事,这时间点实在是太巧合了,任谁碰上这种情况,都会觉得其中定有蹊跷。
方槐想着想着,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坚决地说道:“要说与醉霄楼无关,我打死也不信!”
方槐说完这话,就仿佛是个鼓足了气的皮球被人扎了个洞一般,瞬间没了精神,整个人变得垂头丧气的,脸上满是无奈与沮丧,低声嘟囔着:“可是咱们没有证据呀,就算心里怀疑是醉霄楼在背后搞鬼,没证据的话,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呢?”
赵云川看着方槐那副模样,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眼神中透着自信,语气沉稳地说道:“我找人去查。”
方槐一听,立马来了兴致,抬起头,眼中满是好奇,赶忙问道:“找谁?”
赵云川不假思索地回道:“大鬼!”
方槐听闻这个名字,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露出一丝怀疑,质疑道:“他能行吗?”
在方槐看来,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要想查到确凿的证据,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赵云川却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你忘了大鬼以前是干什么的了,打探消息可是他的拿手好戏。而且呀,他来府城的时间不短了,三教九流的人也认识的不少,这件事情应该还是能办到的。”
赵云川一边说着,一边不慌不忙地端起汤碗,将碗沿轻轻凑到嘴边,小抿了一口汤,那姿态显得颇为悠然自得,接着又道:“再说了,咱们有钱,还能找不着人手吗?”
“说的也是!”方槐听了这话,顿时觉得豁然开朗,脸上的阴霾散去了不少。
可不是嘛,在这世间,钱能解决生活中百分之九十的事情,那些剩下怎么都解决不了的事,要么是关乎生死这种人力无法扭转的状况,要么就是钱不够多。
赵云川觉得,凭借他如今积攒下来的身家,不过就是调查这么一件小事罢了,那自然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只要舍得砸银子,大鬼那边再用上心,那背后的真相迟早都会水落石出,到时候,要是真和醉霄楼有关,定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