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太后那里就够难缠了,到底轻视了自己的正经主子,皇上怎么会比太后好伺候
陈福送去之后,还没来得及说里面是什么东西,太后已经打开了。
等他说出口“里面是您、您的”
太后已经摸都摸到了,两颗圆圆的东西,手感再怪异不过了,她皱眉问“是本宫的”
陈福憋红了脸说“您的眼”
太后尖叫了一声,大惊失色扔了眼珠子。
陈福叹气,早知如此,当初何必挖自己眼珠子送给皇上。
这不,连自己都吓着了。
太后半晌没缓过神儿来,脸色苍白了许久,指着陈福大骂“逆子逆子”
陈福站在这儿代人受骂。
天色擦黑,聂延璋在陈福挨骂的空当,换了衣服带着暗卫出宫。
今日太后受气动怒,一时半刻管不到他跟前来,这时候溜出宫最容易掩人耳目。
只是天色没有黑透,各家灯火通明,聂延璋行事不便,只能找了一间酒楼耐心地等,从满城灯火等到一片漆黑,打更的人都出来了,一遍遍地从大街小巷走过,他才终于可以去元家见她。
许是太久没见。
聂延璋这次刚进人语堂院子里,在墙根边儿略站了一会儿,白雪在月色下光,一切都变得分外明亮,包括那株他命人送到元家来的兰花。
孤零零的兰花靠在墙根边,冷风一吹,花叶低垂,蔫儿了不少。
院子的人都睡深了。
聂延璋抱起兰花,一步步走到上房,打开门,从次间里走到梢间,他站在帘门外,里面隐隐有光她还没睡他直接挑起帘子,就看到元若枝起夜倒水喝,薄薄的火光跳跃着,她的脸颊那么的昳丽动人,比他脑海里的明晰数倍。
真想扑过去抱着她
他还是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样她会生气。
元若枝披着衣服,捧着水杯唬了一跳。
她扭头打量聂延璋的时候,怔住了,明明还是那张精致俊美的脸,可眼角眉梢都像是不同了。
也是,他现在已经是真龙天子,天下至尊。
龙气养人,与从前是不一样了,让她觉得陌生。
元若枝下意识放下水杯,立刻裹好衣服,又走到床边捡了一件更厚的衣服穿上,坐在床边淡声说“皇上怎么这时候来了也不让人提前吩咐一声。”
“没见过守孝都像你这样老实的,总都不出门,朕想在外面见你都找不到机会。”
聂延璋缓步过去,把兰花放在她桌子上,问她“为什么把兰花扔了枝枝不喜欢吗你喜欢什么花”说着,上前就要牵她的手。
元若枝抽回手,淡笑说“我养不好,浪费皇上的心意了。”
聂延璋站在她跟前,俯视着她问“你叫孤什么”
元若枝不觉得有错,蹙眉重复一遍“皇上,怎么了”
聂延璋摇摇头,敛眸说“不对。”
元若枝煞有介事地解释“从前您是太子,现在您是皇上,这样叫没有错。”
聂延璋俯身过去,一寸寸地靠近元若枝的脸颊,直到鼻尖碰到她的鼻尖为止。
两个人近在咫尺,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听得见,也闻得到。
元若枝觉得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很好闻但让人觉得燥热。
她推开他。
聂延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低沉的嗓音像一声旖旎的鼓急促地敲“枝枝,叫孤殿下。快点。”
元若枝侧过脸,不想和聂延璋鼻尖对鼻尖,极不情愿地叫道“殿下。”这声称呼出口,又好像回到了从前生死与共的日子她不由得有些心酸。
聂延璋捏了捏她的脸颊,轻笑说“这就对了。”
两人之间多余出来的一只小家伙,突然从被子里钻出来,“吱吱,吱吱”叫。
聂延璋这才现,床上还藏了一个偷窥者。
他抓起吱吱,问道“你怎的这样纵容这小家伙,还让它与你同寝”
元若枝去拿了木匣子,把吱吱装进去,还将吱吱其他的行李都打包了,能放进包袱的都放进包袱里,一股脑塞给聂延璋说“皇上现在得闲了,这些东西都带走吧。灵姐儿要出嫁,家里事情很多,我实在照顾不过来了。”
聂延璋怀里被塞了一堆东西。
他胸口却空落落的,少了什么似的。
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表情和他的心一样,有点儿冷了。
“枝枝,你在赶孤走”
元若枝背对着聂延璋,心里很难受。
前一世魏锋程也有妾侍,她能忍,但是聂延璋如果有妃嫔,她好像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