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她几时冒出个表哥?”李辞疑惑着接过信。
信封赫然写着隐春园的地址,并有“白絮儿表妹亲启,宁策表哥思寄”的字样。
那字迹隽秀轻灵,笔意潇洒,颇有唐人钟绍京的韵味,下一辈子苦功不一定练成。
得知絮儿有个关系亲昵的表哥,还是个书法颇有造诣的表哥,李辞脸色倏地沉下来。
陈放垂头答:“是的,她们是有一个表哥。”
“名叫宁策,乃苏州人士,刚及弱冠。母亲是白太太那头的一房远亲,细算下来是王妃的二舅妈的表侄儿。”
“嗯,没入五服。”李辞语气平淡且轻蔑,“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非刮带个‘表哥’。”
他不屑理会那些七拐八绕的关系。垂目细看那字,越看越喜欢,越喜欢越愁。
想象出江南毓秀山水间,一位俊逸书生立在卷轴前挥毫泼墨。旁边站着絮儿笑眯眯在鼓掌。
“那宁策可考了功名?”李辞冷哼一声,撇下信封转去洗手。
陈放跟到面盆架子,递上擦手巾,“中了举人,只待明年开恩科上京会试。”
“将宁策的身家背景细细查来,不可疏漏。”他擦两下手掷了手巾,似不经意又瞄那信。
陈放以为他对信中内容好奇,递去一柄翡翠雀纹拆信刀,“爷,事关王妃,是否拆阅?”
李辞转身便走,“写给她的我私拆了算什么?转给廖妈妈寻个时机交予王妃。”
陈放领命去了,李辞心头的火一直去不了。一连几日锻炼都心不在焉。
因他自小练剑骑马有些底子,体力恢复快。加之不用躲在阴暗角落装病,每日勤晒太阳,病态日渐消减,这日已然能抱着石块深蹲了。
“诶诶诶,怎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絮儿嚷起来,忙去抱起他脚上压着的石头。
看他的目光如同看个蠢货。
李辞忽而回神,顿时感觉脚趾疼痛欲裂,但他不能做痛苦表情。他披着的面具已然丑陋,再弄出怪动静只会更丑。
人经不得对比,眼前的他越丑,越能显出絮儿心中表哥的英俊。
李辞忍痛道:“不碍事,不过是颗小石子儿。”
絮儿惊骇万分,指了指身侧的石块,“你管这叫小石子儿?”
怒而白他一眼,“都说了身子康复不可操切,让你抱小的不依,非挑那大的。抱不动了吧。”
李辞听她抱怨也不分辩,稍微动了动脚趾,确定没断便提出要跑步。
见他训练进度飞快絮儿当然高兴,又怕他急于求成害了自己。
忙劝:“方才热身已然跑了十里,不必再跑。再做几组力量训练便是。”
在这件事上絮儿专精,李辞不好相争。毕竟自她调养以来体力越充沛,食欲精神都有所强健。
李辞移步至器械架,举起块石头哑铃便开始举,保持着均匀的呼吸节律。
絮儿冷眼看着,心道这小子果真对那小娘子动了真情。急于练好身子,只因春宵帐暖美人娇,亟待奔赴巫山行云雨。
她笑着打趣,“王爷,多练腿!”
练腿对男人房中能力有所助益。
絮儿想既拿着李辞那样多的月银,必定帮他帮到底。这些技巧交给他,往后受用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