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得走的全搬,带不走的全砸。
一锤砸到衣柜上,柜板好好的,没反应。想起这套柜子的价格,她点了点头,看来价钱没白花。
再好的东西,用错了地方也是白搭,就像人的感情,错付了人便只是枉然。
接着又来两锤,柜面终于凹陷出个坑,她盯着凹陷处裂开的纹理,仿佛看到了郝信那张厌恶的脸在对她笑,挥动胳膊又是几锤。
几分钟前完好无损的衣柜,突然变成一堆稀巴烂的木板,她没有丝毫的心疼,只觉得畅快极了。
身体里的暴虐因子被激出来,手里的锤子挥动不停,体力也消耗得很快,但她太兴奋了,根本不想停。
直到手臂酸软到抬不起来,才不得不收手。
整个卧室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样子,除了中间的大床仍旧完好无损。
床太脏,她懒得动手。
荆芥拖着锤子,回到客厅。
她坐在地板上,嘴里咬着吸管,茫然地目视前方。
那股兴奋的情绪,像潮水般退去,好像留下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留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手机响了,她累得不想理。
又响了一遍,转头扫了一眼。
盯着屏幕上的名字,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拿手机,手臂好像扫到了什么。
电话接通的一刻,传出一声惊叫。
沈星临听出是荆芥的声音,“荆芥,你怎么了?”
半晌没有回音,隐约有细细的抽泣声。
“荆芥,你怎么了?”
电话又陷入沉默,沈星临急得不行,不知她生了什么,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锤,锤子,锤子砸到了我的脚。”荆芥说得断断续续,夹杂着抽噎声。
只是砸到了脚,不算大事,但是砸到哭了,“伤得严重吗?”
回应他的只有呜呜的哭声。
“你在哪儿?”
“我,我在……”
“个定位给我。”
荆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不出话,好像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让她不能呼吸。
沈星临听出不对,“荆芥,手边有没有袋子?塑料袋或者纸袋都行。”
听见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把袋子罩住扣鼻,缓慢呼吸,听我的指挥,呼气,吸气……”
沈星临说着钻进停在路边的出租车,飞快说出地址。
“继续保持,呼气,吸气……”
司机狐疑地回头扫了一眼,看见他身上的白大褂,知道有情况,车子蹭地一下窜出去。
沈星临在小区门口下车,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好像就在这儿附近。
听筒里的呼吸声平缓许多,“荆芥,你在几栋几层?”
荆芥也感觉好多了,说出自己的地址。
然而,当沈星临出现在眼前的瞬间。
说不清为什么,平复下去的情绪再次翻涌上去,眼睛仿佛变成两个水龙头,流个不停。
沈星临也被她搞得手忙脚乱,一边带她保持呼吸节奏,一边检查她的脚。
似乎问题不大,不至于哭成这样。
而且家里为什么又会这么大的锤子。
四下打量一番,现地上散落着一些碎屑,起身往里走。
几秒钟后。
“这是谁的房子?”
说完,立马换了问法,“你的房子吗?”
见她摇头,沈星临马上掏出手机。
等电话的间隙,望着她哭红的泪眼,柔声说了句。
“别担心,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