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湫愣了下,手停了,看着晏鹄:“什么?”
晏鹄见他终于不掰自己的手臂了,便圈得更紧了些,深吸了口气道:“小时候,因为我你被闻徽发现然后从雕栏扔出去,摔破了膝盖流了很多血但我出不去没办法帮你,之后分化我失感症发作又导致你进了医院甚至是抢救室,我也没办法帮你。我因此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理障碍,觉得如果我靠近你就会给你带来伤害。”
晏鹄从没有说过这么多话,还是一次性说这么多,他语速很快,像是想赶紧结束,但又怕黎湫真的不原谅自己,所以也没有简单地略过。
“在国外我还为此看过很久的心理医生。”他又补了一句。
“……”
黎湫久久地失语。
晏鹄却以为这也不够,不够黎湫原谅自己,他有些不知所措,手依然不肯松开,张了几次嘴又咽回去,最终还是揭开了自己最不愿被窥见的伤疤。
“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宠物狗被闻徽摔死了,因为我喜欢。”
但对此他还是有所隐瞒,他没有告诉黎湫自己还被迫吃下了那只宠物狗的肉。
黎湫兀然攥紧了手指,开始发抖,他一直是被父母好好爱着细细宠着的,怎么敢相信世界上还会有人这么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孩子,更何况还是晏鹄,是他最爱的人。
他无法接受晏鹄曾经经受过这样的伤害。
黎湫倒抽着气,抱住晏鹄的头,抚摸晏鹄的头发,声音抖着:“没事,没事。”
似乎是在安慰晏鹄,说了很多遍没事,恨自己曾经没能安慰那个一定很害怕的还是个小孩子的晏鹄。
“我从没怪过你的。”他发着抖说,“不管是小时候那次,还是失感症那次。”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不想的。”
“小狗不是你害死的,它不会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晏鹄。”
“……好。”
晏鹄依赖地埋在黎湫怀里,感受着黎湫温柔的抚慰,心里坏死的那块肉终于开始重新生长,或许他一直在等待的,是黎湫来告诉他,他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他也值得被爱。
“我不会再拒绝你了。”
“嗯,偶尔拒绝我也没事的。我刚刚故意那么说的,我知道你是因为失感症才躲着我,我就是想要你自己说出来。我没有生你气。”
“不要推我好吗?”
“好,不推你。”
“好。”
两人安静地抱了一会,黎湫安抚的手没有停过,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他捧住晏鹄的脸,试探地小声问:“那你……讨厌带毛的动物,是因为这个吗?”
“嗯,也因为你过敏。”
黎湫晃了晃神,他又发现了一点晏鹄从未说出口的喜欢。
“那你还……”
“因为你喜欢。”
晏鹄低头亲了他一下,说:“你先睡吧,我要去书房忙一会。”
“……”
“几点了?”黎湫不高兴,拿起手机摁亮给他看,“明天再弄不可以吗?你看几点了?快四点了。”
晏鹄又亲了下他额头:“睡了一天,不困,我去了,晚安。”
“……晚安。”
——
晏鹄五点回房间睡了一会,八点又起床要去公司了,黎湫咕哝着不知道在说什么,但肯定在抱怨,晏鹄系着领带,走到床边说:“你陪我一起去公司好吗?”
黎湫没反应。过了两秒突然坐起来,然后再倒回去,顺便翻了个身,趴着又睡着了。
睡衣被他蹭得卷起来,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身,上面一圈淡淡的红痕,十分暧昧。
是昨晚晏鹄勒的。
晏鹄手顿住,有些自责,他不知道昨晚自己有这么用力,黎湫竟然也纵容着他不曾提醒过一句。他伸手帮黎湫扯好衣摆,又盖好被子,弯腰在黎湫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你……”
“怎么这么黏人啊。”
他刚要说话,又被黎湫半睡半醒的抱怨打断了,黎湫抬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嘴唇上用力亲了一下。
“好了,可以走了吧,不要吵我睡觉了。”
晏鹄愣住了,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抿着唇笑起来,笑了好一会才应了句好,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