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晅急急站起身,走至时鸢的身后,伸手抱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肩上。
“鸢儿这话真是要剜了我的心了。”
时鸢没有作声。她回想起那天她姨娘说的话来,虽然有些不堪入耳,可她自己清楚,姨娘说的是真的。虽说她和赵晅现在的关系没有公开,但是临川年轻一辈里,谁不知道她和赵晅好
“你家长辈不同意是不是”
赵晅一愣。这个原因两人都清楚,但始终没人捅破它,好像是一层窗纸,一旦捅破,就难以修补了。
“你怎么能拗得过长辈呢”时鸢喃喃了一句。出身,出身,她身上有一个庶出的印,凭她如何,也难以清洗。
赵晅听到了时鸢这句。他将时鸢抱得更紧。他试了无数次,他母亲总不肯松口。
“我一定会娶你的”
时鸢将脸贴着他的脸,突然问道“要是你娘如何都不答应你娶我,你敢不敢带着我私奔”
时鸢只是随口一问,赵晅却沉默了。
另一边的梨兰院内。
“累死我了”
李尤放下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面的时锦还在一笔一划地慢慢地写着,也是腰酸背痛得厉害。
李尤突然扑到她身边,将她手中的毛笔抽走。时锦抬头看向他。
就见李尤笑嘻嘻的,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什么游戏啊”
李尤从腰上解下那枚暖玉貔貅籽玉,握在手里,笑道“我抛这枚玉,你来猜,是兽面还是不是兽面,猜对了,就可以在我脸上画一笔,反之,我就在你脸上画一笔。”
时锦正有些犯困,这样刚好醒神,便同意了。
李尤将玉佩往上一抛,在玉佩落下来的时候,双手一拍,将它接住。
“兽面。”
时锦随口猜道。
李尤打开手,兽面。
时锦嘿嘿两声,从砚池中拿起毛笔,李尤老老实实地弯下腰,时锦在他脸上比划了几下,决定在他左脸上画一只乌龟。
时锦刚画了一笔,李尤握住她的手腕,“说好一次一笔的。”
时锦啊了一声,“谁跟你说好的”说着拨开李尤的手,将整只乌龟画完整了。
李尤无奈一笑,但还是弯腰不动,配合时锦一直画完。看着他白净脸上那只黑色乌龟,时锦忍不住笑开了怀。
他又将玉佩朝上一抛。
“兽面。”
李尤打开手,是光滑的那一面。
时锦认命地坐下,李尤捏起桌上的毛笔,在她脸上比划来比划去,一直不下笔。
时锦等得不耐烦,抬眼瞪向他,“你到底画不画”
李尤嘻嘻笑了两声,“当然画啊,你急什么。”说着就在她脸上画了一笔。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等时锦画了他满脸的乌龟,已经过了三更了。
李尤就要走。
“还剩三遍,抄完再走吧,免得你明日还得再来。”时锦白天抄了一天,只抄了一遍,手已经快抬不起来。要是没有李尤帮忙,只怕她连四遍也抄不完的。
李尤整了整衣裳,“我明日再来。”
时锦只好送他至窗边,看着他跳将出去消失不见,才关了纱窗。
正要洗手歇息,突然想到脸上还画了东西,正要洗,又想过来,端了蜡烛,走至镜子旁。
镜中左脸上赫然有一个锦字,一笔一划都很端正,极用心的样子,不大像是浪子般的李尤写出来的字。
次日。
时聿还卧躺在床,老夫人连日也不见笑容。时锦还是每日过去请安,见老夫人心情不好,也不多说话,坐坐就出来了。
李氏最近也心事重重的,时锦在哪坐着都难受,都只是略坐一会儿,就回自己院子。
到了这日中午,老夫人突然来人叫她过去。
老夫人没事是不会见她的,差人来叫她,肯定还是有事了,时锦也就稍作收拾,就跟着过去了。
进房就见老夫人似乎面色轻松了不少,脸上也似乎隐隐带着点笑意。见她进来,难得招呼她道“锦儿来了,快过来坐。”说着拍了拍身边的榻。
时锦有些受宠若惊地过去坐下了。这个位置她可从来没有坐过,以前是时卿在坐,后来是时鸢在坐。
等时锦坐下,老夫人直接切入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