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身量高,身型结实匀称,脸庞长得也俊,不少路过的姑娘都偷偷瞧他呢,有些大胆的,走远了还敢议论两句。
镇子上繁华,不像村里那样完全见不着乾元跟坤泽,但也很少,通常都是大户人家的,寻常的中庸瞧了也是不敢造次的。
不过那些姑娘也只是看看,这里民风到底还是保守,哪敢随意上前跟个陌生汉子搭话。
那些视线周松只当感觉不到,沉默着垂眸走路。
门头装饰华丽的铺子林二柱直接略过了,那些店里的东西动辄便要好几两银子,他们这些普通人可是不敢这般铺张。
他寻了间看着普普通通的店面,里面摆的东西标价也不算高,十几文到几十文不等,寻常人也都买得起。
当然,除了这些,更里面也摆了贵的,不然也撑不起这店面。
店里有不少姑娘家三两结伴在挑选东西,周松便不打算进去了,准备去周围转转,等下再过来寻林二柱。
没记错的话,方才看见有一处小摊上卖锁扣的,他家门上那把锁有些年头了,生了锈,最近有些不好开,他正想换一把。
那摊子离得不远,过去时正好没什么人,摊主很热情地招呼他随便看看。
周松挑挑拣拣,选了把看起来结实耐用的,付了钱装进背篓里。
本打算直接回去,但路过一间首饰店时视线一扫,脚步顿住。
门口揽客的伙计看见他站在自家门前,也没介意他穿着是不是朴素,按照惯例招呼了一句,“公子进来看看?”
周松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迈了进去。
这家店的装潢看着精致,货品都摆的讲究,一看便跟刚才的脂粉铺子不在一个档次。
可能是因为东西贵重,人不是很多,只在更里侧有两位客人。
“我们店里姑娘用的公子用的首饰皆有,您可随意看看。”伙计的态度没有刻意热络,但也不算冷淡,只当他是寻常客人招呼。
周松径直走到离门边不远的货柜前,铺了丝绒布的台面上放着不少首饰,他的视线落在一支青色的玉簪上。
这支簪子的簪头雕成了朵绽开的兰花,花蕊根根分明,清晰可见,比他方才远远一看还要细致。
伙计很会察言观色,看见他的眼神,没等询问便介绍道:“这支玉兰簪是自家玉雕师傅做的,也费了番功夫,还算精巧,不过用料算不上上乘,所以价格很公道,只需八两银。”
对于他们这间铺子来说,八两银已经算是很便宜了,毕竟几十两的玉饰比比皆是,他们平时面对的客人也多是那些富裕人家。
但对于在泥里刨食的庄稼人来说,那可是天价,他们买一亩上品的良田也不过才五两银子,谁会舍得花八两银买一支除了好看别无他用的玉簪,于他们而言,还不如一二两银子的银簪子实在。
伙计也没想着他会买,介绍两句也不过是秉承着来者是客的规矩,不怠慢便罢了。
周松听完他的话,沉默着又看了那簪子一会儿,抬头道:“帮我包起来。”
“啊?”伙计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赶忙点头,“好嘞,您稍等。”
虽然在店里算不上什么贵重物件,但好歹是个进项,伙计还是很欢喜的。
他弯下腰从下方的柜子里取了一个雕花的木盒子出来,打开放在一侧,又拿了绸布,将那支簪子仔细的擦试了一遍,而后放在台面上伸手示意他拿,“客人您先验验货?”
周松对玉也不懂,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来,唯恐把这脆弱的“石头”碰坏了,来回看了看也没瞧出什么门道,见没什么瑕疵破破损便放回去,“包起来吧。”
伙计将簪子放进木盒里,双手递给他,带着他去店铺里面结了帐,之后一路送到门口,“您下次再来。”
周松手里捧着盒子,头脑还有些恍惚。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将这簪子买下来,只是刚才看见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沈清竹,想到了他兰花味的信香。
低头看看手中的木盒,他浅浅的叹了口气,花了八两银子买的玉簪,可能也送不出去。
“松哥!”
林二柱站在远处喊他,周松抬头看了眼,先取下背篓将装了簪子的木盒塞到最下面,用先前买的布匹盖好。
“你来买什么了,这么半天也没回去?”林二柱过来时也没看清他放了什么进去,“我买完等了你好一会儿呢。”
周松站起身,将背篓背回去,神色没什么异样,“买了把锁。”
林二柱探头看看他身后不远处卖锁扣的摊子,了然的点头,“成,那买好了我们就走吧,我娘还让我带些醋回去呢。”
“走吧。”周松提了提背篓的绳子,抬脚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