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嚴慕文問。
「因為你一直說,」他低低地道,似委屈、似控訴,「我是弟弟。」
不止一次有人調笑著撞過嚴慕文的肩,開玩笑般問他倆什麼關係,怎麼天天黏在一起?嚴慕文都會正色回答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弟關係。
熊昱舟每次聽到都會低著頭不說話,不否認也不承認。他有時會想,如果兩個人不是鄰居、沒有一起長大,那他是不是就有光明正大追求她的權利,而不用限制在「弟弟」這個框架中,連最原始本能的情感都不能宣之於眾。
這個身份帶來的,是近距離的親近,卻也是更多的枷鎖。
嚴慕文覺得眼眶開始發燙,伴隨著酸酸漲漲的感覺。
她緊緊閉起雙眼,親了親熊昱舟臉側。
「對不起……」
就像江嶼說的那樣,她在感情方面開竅太晚了,讓小熊無端吃下很多酸楚和煎熬。
嚴慕文自然知道喜歡上青梅竹馬的朋友是什麼樣的感受,不敢說,不敢做,生怕越界後連基本的友誼都失去。她只是經歷了半年就覺得煎熬,小熊卻一人承受了那麼多年。
話沒說完,就被堵住。
熊昱舟輕喘著氣分開雙唇:「不用說那個,你沒有對不起我。」
是我該感謝你,喜歡上了我。
沒有比現在更好的結果了。
……
自從前些日子接連不斷的暴雨過後,塘市一連好幾周沒有再下過一滴雨水,就好像那次降雨一次性預支了未來所有雨水。夏季的陽光炙烤大地,室外像個巨大的蒸籠,又悶又熱。
不過好在這樣的炎熱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九月如約而至。
對於大多數打工人來說,九月沒有什麼特殊,唯一值得高興的一點就是可能撞上中秋假期。而對學生們來說,九月無疑是最不想面對的月份——
假期告罄。
每各地區大學的開學時間不同,塘市的大學普遍比京市放假早,開學也早,在鄭瑄和喬思安開學時,嚴慕文還有小十天的假期。
而同一地區的開學時間差不多,嚴慕文他們三人同在京市的大學,開學時間都在九月十號前後,但由於熊昱舟是大一生,需要提前兩天完成生報到。
謝美琳打來電話,詢問兒子需不需要他們幫忙,熊昱舟客氣拒絕。
嚴慕文也沒有接受父母的送上學提議,買了提早兩天的高鐵票,和熊昱舟一起去了京市。
下了高鐵,兩人直奔打車點。
在後備箱放好行李後坐上計程車,兩人報出目的地。司機透過後視鏡掃視一圈兩人,然後問:「京大的學生?」
熊昱舟:「對。」
司機明顯情緒昂揚起來。
「京大好啊,我兒子小時候天天喊著要考京大,現在的成績考個二本都懸得很……你們是外地的?」
嚴慕文報出所在省名,然後驕傲道:「他是我們省的省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