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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思揚緩緩垂下手，一眨不眨地看著這雙眼睛。

帶著洶湧的貪念，帶著絲絲縷縷的柔情，還有些許的……不忍……

6思揚錯愕了一瞬，為什麼？為什麼方律的眼睛裡會有這樣的情緒？為什麼方律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可當6思揚想要再去仔細看清時，方律卻垂下了眼，睫毛蓋住了無法窺視的眸底。

他難免疑惑，是自己看錯了嘛？

他伸手抓住方律的西裝領口，借力稍稍直起了身子，泛著水霧的琉璃色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可他依舊有些看不清，看不透。

明明方律就在面前，可他卻總覺得，對方與他隔著一面透明的玻璃，讓他無法真切地碰觸。

他抬起手，試探著想要再去貼上方律的面頰，下一刻，方律卻將頭一偏，躲開了。

他停在半空的手，指尖微不可察得顫了顫。

方律沒有去看他，只重重閉上了眼，再睜開時，眼底那抹殘餘的溫柔褪去，透出陌生的泛著冷冽的光。

方律將他向上用力一托，緊接著，是比剛才更加猛烈的進攻。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方律，眉宇間的兇狠，仿佛嗜血的猛獸，要將他生吞活剝。

6思揚低聲啜泣著哀求，可方律卻根本不打算就此放過，迎來的更是狂風驟雨……

折騰了大半夜，6思揚再沒了力氣，昏睡過去，方律這才作罷。

睡夢間，他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輕輕放在了床上。

一個又一個滾燙的吻，落在他的髮絲，落在他的額頭，落在他的面頰。

潮欲還未褪去的嗓音，在他耳側輕聲呢喃，有些不耐煩地推開方律的臉。

下一刻，對方又貼上了他的唇，一股甜絲絲的清涼從方律的唇間渡進了他的口中。

6思揚閉著眼將水咽下，只覺得眼皮沉得根本睜不開，還未等方律走出臥室門，他就沉沉睡了過去。

……

這一覺，破天荒得睡了很久。

等6思揚睜開眼時，就看到了被橘紅色陽光照亮的臥室牆面。

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他呆呆得躺了半晌，才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

他記得方律馳騁時，泛著血紅的雙眼，耳側粗重的喘息，以及幾欲將他撞碎的動作。

不知為何，昨晚的方律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瘋狂。

他掀開被子看了看身上，果然……又是傷痕累累的一片。

方律最喜歡在他脖頸間留下痕跡，之前的還沒消退，這次又覆蓋了的。

上次他忘記遮蓋，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頂著曖昧的緋紅去了公司，等發現時候都已經快下班了，怪不得張助理當時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真是臉都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