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伯家的庶子,名叫林安文,今年九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大伯老来得子,还是他最喜欢的那个妾室生的,是以这个孩子被宠得无法无天,即便他家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
而阿枫则听从姐姐的吩咐,这几日不但装病,更是添油加醋一番,不留痕迹地招惹那位堂弟,于是林安文更加肆无忌惮欺负他。
就这样一连十来天,阿枫身上已多了许多伤口,安阳看到极为心疼,想着是不是要换个方法。
但阿枫不同意,他都已经做了这么多,不能半途而废。
终于两天后,阿枫被打得送去了医馆,当然这事也惊动了夫子。
这下,和林家相熟的人都知道了,他家小儿子把同窗打成重伤。
本来邻居对他家就很有怨言,不仅因为林安文嚣张跋扈,还有林老太太和大伯母并不会做人,大伯母是不闻不问,而林老太太仗着林家大郎入朝为官,又有一个做侧妃的孙女,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没过几天,安阳得了一个消息。
谢启光走时,并没有带上凌云,而是将他留下来协助安阳。
凌云告诉她,他们姐弟二人的户籍已经办妥。这下安阳总算是放下心来。
安阳叫来韩武,告诉他:“这两天你就去林家附近,就说被他家小儿子打伤的那个同窗,是林家的亲侄子,说得越可怜越好,明白吗?”
韩武一听,哪里还不明白,于是拍着胸脯保证道:“包在我身上。”
果然不出两日,林家周围再次卷起一阵风浪。众人皆以为林家已没什么亲戚,这下居然冒出一个侄子来,且弟弟把哥哥打了,这林家的小子真是无药可救。
一些记恨着林家的人,还趁此机会挖苦他们。
譬如,他家生意不太光明正大,他家女儿当年嫁入侯府并不体面,甚至还有人说,他家房子来的不明不白。
安阳知道后非常满意,既然她查不出来,不如问问周边百姓,她就不信还能找不到线索。
这日,她叫来凌云,有些事情要拜托他。因为这两天她遇到了一个人,那晚她阴差阳错救下的女子。
于是凌云接到两个任务,一是顺着林家街坊们的传言,查查哪些是真的,二是查一查那女子究竟是何人。
不论是那晚,还是这两天遇到她,她始终以丝绢遮面,这让安阳一直没能看到她的真容,但她刻意接近反倒引起安阳的怀疑。
在去往铺子的路上,韩武又跟她提起,前些日子烟柳巷出的那起命案终于了结了。
死者是京城有名的皇商吴家的儿子。那人平时浪荡惯了,身子本就不好,这种场合一折腾,病身亡也合情合理,至此这人的死亡也并非命案,而是疾病所致。
安阳听后并没有太大起伏,烟柳巷用的那种药,若真是如她所想,不死几个恐怕都对不起它的疗效。
而林家那边,自从听街坊们说起,林安文把堂兄打了之后,就开始疑惑,明明弟弟一家都已遇害,从哪里冒出一个侄子来。
林大伯不得不托人打听了一番,但阿枫当年离家时不到三岁,如今这般模样,他哪里能够认得出,于是又询问这孩子家里还有何人。
但得到的消息出奇的一致,皆是表明他家没有姐姐,只有一个兄长。
这让林大伯头疼不已,年纪对得上,但这兄长又不对。
于是林大伯打算亲自去看看。
而安阳这边已经得到凌云的回信。那日那名女子下车的地方,主人姓何,经过凌云查证,正是烟柳巷的掌柜何全。
至于那名女子,最近才出现在此,之前并无此人,丫鬟也是最近才买的。问了附近的邻居,也都不清楚有这个人。
但关于林大伯,倒是有一个很有趣的消息。原来八年前,林大伯也迷上了赌博,常去的赌场就是金家大郎输了宅子的那家。而当年带他去赌场的人也姓何。
此事太过巧合了。金家大郎与林大伯都是由这个姓何的人带去赌场的,金家大郎输了宅子之后,宅子转手就到了林大伯手里。
这巧合一多,恐怕就成了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