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
钟吾背着手站在院子中,看见徐行到来,说;“学拳会很痛的。”
徐行摇头。
钟吾点了点头道;“我没有教过徒弟,就连那个拜我为师的孩子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教导,但在我想来所谓武夫的根基就是挨揍和打人,两点。所以我会压境到苦八练第一练练血,跟你一个境界,但我多年的经验和很多次生生死死悟出来的招式是压不住的,现在来吧。”
钟吾并拢双脚,单手伸去。
徐行起手之后,以八卦掌穿掌试探,只看钟吾一拳直直捣来,如长蛇出洞,也不知是什么拳法,哪门哪派,拳很快,躲也躲不了,他就转用八卦掌中撩掌来防守这直直捣来一拳。
咔嚓一声,钟吾一拳在八卦掌转变成撩掌之下砸在徐行的胸口上,徐行的胸口凹的好像断了一般,身体直直飞去砸塌了破旧的墙壁,尘土飞扬。
钟吾收拳,冷冷道;“三息之内站起来。”
徐行从墙砖中站起来,擦干了嘴角的血液,猛地俯身冲去,直直一拳砸去,见钟吾又是一拳直直轰来,顿时一蹲,谭腿扫射而去,可见钟吾轻轻一跳,一脚似战斧劈来,他以顶心肘冲天而去,来了个硬碰硬,可见钟吾竟然空中收力,整个人在空中三百六十度以劈下的腿转了一圈,见那顶心肘顶在空气之中力已散开,一腿劈下,把徐行的手臂都给劈的弯曲,整个人像是蛤蟆趴在地上。
钟吾用脚尖一点徐行背部,在徐行口中吐出一口血液之下,开口道;“有些火候的八卦掌,要放在远古时代,在山下的江湖里面能开个武馆了。可惜的是时代变了。”
一炷香之后。
在钟吾将要忍无可忍之下,徐行站起来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强攻,使出了毕生所学擒拿法,三十六路七十二路各个擒拿法用完,被钟吾一道左勾拳砸在左脸上,整个身子在空中像是陀螺滴溜溜地旋转。
钟吾说;“我说了,时代变了,你也错了。”
徐行绝对不承认,这么多年的拳脚都是无用的。
他顶着肿了一圈的脑袋朝着钟吾攻去。
钟吾飞身一脚,直白,简单,踢飞徐行,说;“不用那么生气,我说了时代变了,但你也错了,所谓招式并不是你这样用的,我不会用嘴巴说,那么你还能站起来嘛?”
徐行站起来倒下,站起来倒下,然后站起来起手八卦。
这是老师傅教的。
钟吾第一次起身抢攻,用的竟然也是八卦,可却是虚晃一击,忽的在徐行使出一招白猿献果之下,钟吾收掌身体后仰,一脚扫去,又在眨眼间变招使出一招青龙探掌狠狠轰在徐行的胸口,在徐行的身体飞在空中的时候。钟吾说道;“这些前辈们创造的掌法是永远永远不会过时的,过时的是你,也是我们,所谓各种拳法招式,难倒非要一一使出?拳打在人的身上才是拳,打不到人就是花招,招式是什么?打在敌人的身上,才是招式。你可以博大精深,学百家拳脚,但不能被百家拳脚困住你,如果拳头能砸死敌人,就不必用花哨的拳脚。我这一掌从青龙探掌之中脱颖而出,但不拘泥青龙探掌,要多变化。”
徐行飞的很远砸在地上。
钟吾站在血人的身边,看着遥远的空中说;“你学的拳很多也很好,你一共使出了八种拳法,都有一种难言的意在其中,这是我在你这个年纪做不到的,那么你怎么想?怎么把那些东西变成能打在敌人身上的拳头?”
砰!
钟吾一脚狠狠跺在徐行背部,整个血人的身体都在柔软的土地上弹了一下,随即钟吾一脚大力开门,踢飞徐行,笑着说;“蹴鞠,大夏很着名的活动,我也喜欢偶尔玩一玩,这一脚如何?”
他转身。
破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青铜桶,垒砌的石砖里面冒着火焰,桶中的药性还没有开。
钟吾摇摇头说;“高估了,我以为他能撑到药性最佳。不过没有关系,他走来也需要时间的。”
钟吾下了第四种药物,是一颗像梨子却带着红叶子的果子,外表有黑色纹路,叫玄气果,用手一震碎成了粉末和水滴落入药桶中。钟吾就坐在药桶旁边,听火声,听水咕噜噜煮着药材,闻着各种药材混合在空中的味道。
又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烧火童子。
钟吾当然不缺耐心了,就这样等着,等了很久,或许还要更久,等下完了药材,药性已开飘出一种熟悉香味,他才在月光之下看见一个血人扶着门框站在破庙外,盯着自己。
钟吾喜欢那种眼神。
凶狠中带着坚定。
钟吾说道;“需要我帮你更衣嘛?”
徐行刚松开扶着门框的手,就一头倒在地上,不愿意让人看不起,要爬着朝药桶而去。
钟吾三步上前拎着徐行扔进药汤之中。
千疮百孔的身体极快地吸收汤药中的药性,只是短短一会儿,徐行就觉得痛感已在慢慢离去,浑身酥酥麻麻的,也就在这时,摆正好身体,盘坐在药桶之中,水刚淹没下巴,运转三十六式洗髓式,只感浑身毛孔张开,好似能呼吸一般,吸收着庞大药性。
体内,宛若太阳般的日曜光法快转动起来,汤中药性汹涌地顺着徐行的毛孔钻入体内,宛若一条长河进入日曜光法之中,身体是一点儿也没有吸收到,疼痛感又一次袭来之时,从日曜光法之中飘荡出一条细小却璀璨的河流,好似在闪烁五彩光幕,化作千万道水滴,飞入全身各处,一时间身体处于一种极为舒服的环境之中,几乎让徐行要呻吟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