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大多都是粉絲過一千的博主,有一些也已經很久不露面了,雖然網際網路的記憶是很短的,但這不代表薛哲會忘記他們做過的事情。
那些說陶泉腳踏兩隻船,情感不專一的,說她是錢沒拿夠才沒和於建飛在一起的,還有說陶家將善款私用的……
這些人用一兩句輕鬆的話就毀了他這輩子最愛的女孩兒,在最後那個月裡,他已經注意不讓陶泉看到社交媒體上的那些,但是就在陶泉自殺前的幾天,他幾乎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能抱住這個瘦弱的女孩兒不讓她去拿手機,而那時陶泉的哭喊現在還經常出現在他的噩夢裡。
陶泉是善良的,即使了結了性命也沒有為自己辯駁半句,留下的遺書里通篇都是對父母還有對他的歉意,薛哲知道她不會喜歡自己殺人,所以他給過這些人機會,只是有些人並沒有珍惜。
在九點半保安來巡邏之前,薛哲看過了所有人的微博,最後他習慣性地在微博搜索欄里打下陶泉兩個字。。。。。。這已經是最後了,報完了仇,了結了這一切就可以去陪她。
薛哲幾乎是機械化地做著這一切,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陶泉的關鍵詞卻在瞬間搜索出了的內容,發布時間是兩個小時前。
「跟前女友分手了,果然女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是我膽子小也該拿火燒她,就像之前那個什麼陶泉,都是咎由自取,騙男人感情,騙人同情心的東西。」
薛哲一字一句讀下來,牙齒不自覺地咬的咯吱作響,他的側臉在瞬間繃緊,指尖忍不住多用了幾分力氣按下滑鼠,點開了這個人的頭像。
在瞬間,他只覺得一股更加冰冷的怒意正在順著他的身體往上爬。
他還記得這張臉。
……
八月,正是周寧一年當中最熱的時節。
下午三點,明晃晃的陽光透過枝丫落在地上,蟬鳴不絕於耳,而不到十歲的男孩叼著幾毛錢一根的冰棍,正百無聊賴地在院子裡踢著石子。
他的母親已經快要一個多星期沒回來了,自從最後一次在巷子口分開,男孩就再也沒見過她。
父親告訴他母親回了外婆家,但是小男孩不明白,為什麼這麼久連個電話都沒有?
他不想寫作業,也不明白為什麼鄰居家的孩子這幾日都躲著他,父親還沒回來,他除了在這裡踢石子,似乎沒有任何事情可做。。。。。。簡直像是被拋棄了一樣。
小男孩熱的煩躁,猛地把一塊尖銳的石頭踢到很遠的地方,只聽一聲脆響,石子撞上牆面,而他順著看過去,卻見矮牆外走過來一個瘦削的男人。似乎是因為走了很遠的路,男人的額上布滿汗水,汗漬幾乎將他的衣服都浸濕了大半。
「小朋友,你是蕭厲嗎?」男人看見他便蹲下身子,臉上還帶著笑,似乎並不像是一個壞人。
男孩因此很快放棄了跑走的念頭,怯怯道:「你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你兩個問題可以嗎?你別怕,我是警察。」
男人從懷裡掏出一本證件交到男孩的手裡,裡頭是一張非常端正的證件照,底下的字小男孩還認不全,就只認出了相對簡單的正平二字。
那確確實實是警徽,小男孩抬起眼有些崇拜地看向來人。
「想問問關於你爸爸媽媽的事,你能不能告訴叔叔……爸爸媽媽最近有吵架嗎?」
男人的聲音中斷在一片蟬鳴里,陽光變得極其灼眼,直到最後一切都陷入白光,蕭厲才在床上悠悠地醒轉,看到夕陽的餘暉正通過窗簾的縫隙在天花板上拉出一個三角形的光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兩天太累,蕭厲也沒想到這個夢會再來找他,他坐起身喝了口床頭不知道放了幾天的涼水,一看鐘,這一覺他睡了將近十二個小時。
通常來說這種情況多見於他剛趕完稿的第二天,羅小男是個酷愛放養的金主,只會在死線前最後一天催稿,導致蕭厲的交稿日常常非常難捱,熬夜熬的跟死過一回差不多。
坐了一會兒,蕭厲慢慢緩過勁,一下床胃裡飢火正旺,這幾天都在外頭飄著,冰箱乾淨的仿佛是剛買的,想來也只能怪之前的半個月他都靠外賣為生,家裡的灶台都快長毛了。
不得已,蕭厲只能走到門口,放在那裡的矮櫥和這屋裡大多數的軟裝不同,看上去陳舊異常,在上頭除了一支綠色的鋼筆,就是香爐和幾個小盤子,裡頭盛放著糕點和水果。
蕭厲在香爐上點上一炷香,合手苦笑一聲:「對不住啊,實在是太餓了,偷個蘋果吃,反正也是我買的,別介意啊媽。」
他說著便從盤子裡拿出個有點軟的蘋果,隨便洗了洗放進嘴裡,解決了個人問題,蕭厲的注意力又重回到了電腦上。
他早上六點發的那條微博還沒什麼動靜,這個號本來就是他當時為了以防萬一申請的小號,沒幾個關注,粉絲也就零星幾個粉,換句話說,只要列表里多出一個人蕭厲都會發現,可偏偏一覺睡醒這個數字毫無變化,私信里也沒有任何消息。
「這都不上鉤,虧我還放了照片。」
蕭厲有點失望,他起身看向窗外,果然那輛唐浩的車還在,遠遠地雖然看不清楚人在不在裡頭,不過想想也知道,局裡的人手都撲在薛哲那邊,也沒人和唐浩換班,他一個人要全天候盯著這裡是不可能的。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