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鐘輕輕拍著他的背:「也是,你剛銷假,最近又要上班又要照顧家裡人,還要管我這爛攤子事,真對不起了啊兄弟。」
「沒關係。」鄒北期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有關係也得沒關係,誰讓這就是生活。
……
鄒北期開始在招聘軟體物色兼職,薪酬待遇看上去沒什麼合適的,他只好嘗試利用自己僅有的人脈,問盛晚鐘有沒有什麼工作介紹。
盛晚鐘:【天,你夠累夠忙了,還要找兼職?】
鄒北期:【我爸治病要錢。】
盛晚鐘:【賠償款那筆錢是……】
【對不起,兄弟,真的對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用受這種罪。】
鄒北期:【算是……借的。】
【沒怪你,畢竟酒吧的事也是因我而起,就算沒花這筆錢,我也要打工賺錢還給別人。】
盛晚鐘:【謝了兄弟。不過你哪裡來的親戚朋友這麼有錢還肯借給你?不是高利貸吧?】
鄒北期:【不是,你放心吧。】
對話框沉寂許久,盛晚鐘才透露之前那家酒吧招侍應生,工資待遇還不錯。鄒北期看完對方發過來的介紹,沒忍住質疑:【你確定只是侍應生?】
盛晚鐘:【確定,我朋友內部人員,不搞糊弄。】
【就是你也知道,那家酒吧亂亂的,除了我那次還出過不少事,侍應生被打的事也不是沒有,甚至是……】
【有別的好工作的話,我還是不太建議你去就是了。】
這年頭居然連侍應生也能是高危行業。鄒北期看了看自己細瘦的胳膊,他那天連盛晚鐘都拉不動,要是來個魁梧肌肉男要教訓他還真不一定能自保。
他把各大招聘軟體翻了個底朝天,到處充斥著廉價勞動力糊弄廣告,思前想後,他決定還是去酒吧應聘試試。
就當是富貴險中求。
……
面試過程十分順利,老闆頗有幾分是個人願意來就收下的意思,連問題都沒多問幾個就結束流程,還讓鄒北期明晚就來上班。
他提前到店換上侍應生的服裝,幾個同事提點他幾句注意事項,這才正式開始今晚的工作。
鄒北期不太適應打工這件事,包括他的本職工作。他原本只是大學生,一穿過來就被迫進入社會,還好公司那邊只是一些雜活,辦公三件套就能基本應付。
他端著一杯調酒在人群中穿梭,半路上盛晚鐘朝他打招呼。等他將酒送到客人桌上,之後才湊到盛晚鐘跟前:「你怎麼來了?」
「這不是來看看你嗎,你要是出什麼事我良心不安啊。」盛晚鐘晃了晃手裡的酒杯,「喝不喝?」
「不了,我先忙。」鄒北期聞到酒味就難受,不知何故,他最近什麼味道都聞不慣,吃什麼噁心什麼。
盛晚鐘沒留他,鄒北期舉著托盤,忙忙碌碌轉了大半個場子,將最後一杯酒送到角落的卡座上。
一句「請慢用」剛出口,鄒北期抬起頭,餘光捕捉到坐在沙發上離自己最遠的身影,發現居然是衡時,和他那一夜在醫院碰到時一樣西裝革履。
這次也是見客戶嗎?也不知道什麼客戶,能約在這種地方。
「少了一杯。」衡時指尖輕輕點過自己面前空蕩蕩的桌面。
鄒北期立馬會意,沒多久就端了一杯一模一樣的調酒到衡時面前。他原本穩穩噹噹拿著酒杯,小腹恰好在此刻沒來由地疼痛,手上難以抑制地一抖,酒液盡數灑在了衡時的西裝褲上。
「對不起……」鄒北期忍著痛,即刻用抹布去擦衡時褲子上的髒污。對方黑著一張臉,將他的手撥開:「不用了,我自己處理。」
他從沙發上站起,經過鄒北期身邊的時候,冷漠地壓低音量:「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同情你。」
好吧,看來他在衡時眼裡又回到了那個可恥小人的形象。
鄒北期肚子疼得難受,額頭幾乎冒出細密的汗珠。他快步趕往洗手間,企圖在這裡偷歇片刻,下一秒就忍不住對著洗手池劇烈乾嘔。
「北期!」盛晚鐘方才大抵是發現他,繼而跟過來,「你臉色很難看,真的沒事嗎?」
「應該只是太累了。」鄒北期扶著洗手池邊沿緩緩起身。
「其實,上次我就想說了,」盛晚鐘嘴唇翕動幾下才開口,「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鄒北期此時要是在喝水,估計嘴裡就能噴出一個瀑布。「怎麼可能?我沒和別人……發生過什麼。」
「真的假的?我還以為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找到好對象了。」盛晚鐘眉頭蹙起,「那不對啊,好好的人再怎麼累也不至於三頭兩天乾嘔吧,去醫院看過嗎?」
「最近沒什麼時間,我抽空去吧。」
「沒時間那正好,我給你帶了這個,看看有沒有用。」盛晚鐘說完就神神秘秘地將什麼東西塞進鄒北期手裡,後者往自己掌心裡一看,發現是一根驗孕棒。
「我沒有……」
「我知道,人總有點難言之隱,你不想跟我說也正常。總之我站在你身邊,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說。」盛晚鐘深深地看著鄒北期。
鄒北期:「……」
儘管再無語,鄒北期還是收下東西道謝。見他狀況略有好轉,盛晚鐘暫時離開洗手間,讓對方有什麼問題再聯繫他。
鄒北期無奈一嘆。他忙活大半個晚上,儘管小腹安定下來,他也沒有要如此敬業立馬回歸工作的打算,而是隨意找了個隔間進去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