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儿子,红枣无奈数落道:“你啊,拿绣球的脚压梅花就算了,怎么又寻摸上她脑袋了?”
搞出这么个烂摊子。
要怎么收拾?
坐在红枣怀抱,谢丰刚复了一点活泼,闻声又蔫了下去。
谢丰手拉着红枣的衣袖,眼盯着红枣脸色,小心告诉道:“塔塔,膏子,画美美。丰,膏子,画西球,美美!”
谢丰家常看红枣自己涂脂抹粉,甚至谢尚为红枣簪花画眉,早就想上手试试了,只无奈谢尚红枣都不许。
今儿他和令丞两个,一个抱猫,一个按爪印打配合画梅花玩腻了后,便生了给猫化妆的主意。
当然有芙蓉看着,眉笔是肯定没能碰的。
不然绣球脑袋颜色就不只是胭脂了,还得多加一种颜色。
红枣消化完儿子话里的意思,完全没了脾气。
即便第一次养孩子,红枣也通过日常观察儿子知道现正是孩子有样学样的时候。
儿子每天同她一块,可不就学她的家常吗?
似先前还好,这几日长辈们都在,她一日三回地抹胭脂去东院请安,可不都叫儿子瞧在眼里?
这原不是孩子的问题——红枣有些理解这世为什么男孩子大了,要挪出内宅了。
不然,就要养出喜给丫头调胭脂的贾宝玉了。
对上谢丰可怜巴巴的眼神,红枣抬手拍了拍他的小脸,示意无碍。
谢丰知道红枣不生气了,开心地拿脸蹭红枣的掌心,嘴里叫“塔塔”,又伸手环住红枣的脖子,脸挨到红枣身上……
红枣既觉得儿子没错,自不会难为芙蓉——芙蓉可不似她,敢撂她儿子脸色。
再说绣球除了脸和腿外,其他地方的毛色却是无碍,可见芙蓉也是尽力了。
“起来吧!”
叹口气,红枣叫起了芙蓉,再次端详绣球。
谢丰察言观色,完全地活泼起来,指手画脚地指着绣球皱巴巴地毛头告诉红枣:“囡,令办(编)发,没了!”
原来这一头炸毛是令丞编过发辫的缘故!
想起令丞,红枣问芙蓉:“令丞呢?今儿回来怎么没见?”
芙蓉尴尬道:“家去换衣裳了!”
红枣一想也是,猫都折腾成这样了,令丞的衣服显然不会干净到哪儿去。
至于她儿子,想必已换过了一身。
谢丰衣裳太多,颜色花样又大同小异,不留心,一时还真看不出差别。
想着显荣家常管教令丞非一般地严格,红枣吩咐丫头:“照琴,你拿些糖果送去给显荣媳妇,就说是令丞今儿陪丰哥儿陪得好,得的赏。”
“后儿世子和我得去信国公家拜年,还叫令丞来!”
如此,红枣想:即便晚上显荣家去管教儿子,想必也不会太重。
打发走照琴,红枣问芙蓉:“这个,热毛巾擦过了吗?”
芙蓉知道自己这关过去了,垂首应道:“擦过了。还试了卸妆油,烧酒。”
她已尽力补救过了。
虽然于事无补。
这下,红枣也没辙了,只能挥手道:“先这样吧。等伯老夫人家来后再说!”
“夫人,”芙蓉建议:“要不干脆拿胭脂给染成红色的,起码看着不这么突兀。”
红枣前世云养猫狗,倒是知道猫狗染色有害健康,摇头道:“不必了。没得再染伯老夫人一身红。生二茬气。倒是再拿热毛巾尽力擦吧。”
“能擦成啥样就啥样,横竖已经这样了!”
不是都落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