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想到你酒量最好,我记得你也喝了不少啊。”
“可能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吧。”
潘樾一笑:“我怎么恍惚记得,你好像对我……”
杨采薇心虚,急忙打断:“我什么都没做。”
潘樾偏偏头,露出脖子上的咬痕。
“那这是?”
“……是蚊子!县衙的蚊子可真多!我怕惊扰大人休息,打了好半天。”
“哦,你真是有心了。”
杨采薇笑笑,不敢多言语。马车在街道行着,四周仿佛越来越安静。
“大人,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我派人明察暗访,终于找到了一个月前打伤你的强盗,现在特意带着你去认人。”
“啊?!”
杨采薇没有借口拒绝,只得强装微笑,对潘樾点点头。
马车行至一处陋巷,停了下来,杨采薇随潘樾走下车,只见一处茅草屋简陋残破,气氛冷清。
二人走进屋里,家徒四壁下,酒鬼赖老三正坐在床上喝酒。
潘樾冷冷道:“赖老三。”
赖老三醉意朦胧,看见两个陌生人闯进来,很是不耐烦。
“你们谁啊,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这位是新任县令潘大人。”杨采薇说。
赖老三听到这三个字,似乎有点敬畏,连忙站了起来。
“你看看,他是那天伤你的强盗吗?”
杨采薇早有准备:“不太确定,那伙强盗都是蒙面的。”
“哦……蒙面,我怎么没想到呢?看来人证没用,得上物证。”
潘樾将一个物什扔在桌上,是一个马车上的辕饰,黄金打造,刻着精细的花纹和“上官”字样,对赖老三说:
“赖老三,这是你前日在当铺典当的,你家徒四壁,哪来的此物?”
“这是……是小人捡的。”
“捡的?你在哪儿捡的?这辕饰是上官家马车所独有,上官芷,你说是不是?”
杨采薇只能猜测:“是……是吗?”
赖老三趁二人说话,起身溜走,潘樾头抓起桌上酒杯,头也不回掷出,打在赖老三腿一软,跪倒在地。
“说,你从哪里得来此物?是不是杀人越货,抢了马车?”
赖老三惊慌辩解:“大人,我没有伤人,更没做过什么强盗啊!”
“难道马车是自己跑来你家的吗?”
“是,是我顺手牵回家的,一个月前,大人成亲那天,我又输了个精光,回家时经过大人成亲的宅子,想京城来的贵公子定有很多值钱的东西,大喜之日会疏于防范,所以想从后院翻墙进去偷点值钱的东西……小人不该贪财偷盗,但我绝对没有打劫伤人!”
他信誓旦旦,全然不像是在说谎。
潘樾质问:“马车在哪儿?”
赖老三一指后院。
潘樾踏入后院,上官芷的豪华马车赫然可见,马已经被卸下,在一旁吃草,马车很多配件都已经被取下变卖。
杨采薇恍然,这辆马车与当时停在义庄门口的,外观别无二致。
潘樾用探究的目光打量杨采薇,她强装镇定,惊叹道:“这……竟真是我的马车!”
“你说你驾车出走,路上遇到强盗,那为何你的马车出现在曦园?”
“……对啊,我的马车为何出现在曦园?”
潘樾上前检查马车,在车轮上现了一块碎矿渣,他拿起端详,又看了一眼杨采薇。
杨采薇看见那矿渣,那夜场景历历在目,她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
马车在矿山旁停下,潘樾示意马车夫先走,这里只剩下他和杨采薇,四目相对,气氛紧张。
杨采薇表情迷惑:“大人,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潘樾转身,死死盯着杨采薇的眼睛,目光寒得骇人。
“你还要装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