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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半开玩笑,容决却听得大皱其眉,“我不想娶任何人。”
薛嘉禾扬眉,“我知道。”先帝将她指给容决的时候,容决已经是二十出头,却身边一个姬妾都没有,更从未定亲成亲,本就是汴京城里一桩奇事。
人人都知道容决他不近女色,显然是从未想过要娶亲的。
薛嘉禾也不过是先帝强塞给容决,说来并不能真算“妻子”,正如容决常说那样,他们二人是表面夫妻。
“可天下之大,摄政王殿下或许以后也能碰上喜欢的人,届时便会想娶她的。”薛嘉禾道。
自从知道了容决和她母亲的关系后,薛嘉禾便知道了关于容决有个早逝红颜的事情八成都是误传,便也不再提及事,而是温柔地变着法儿安慰了他一下。
容决本是来看看薛嘉禾究竟是不是受伤了,进门却听她说了娶亲的事,心中不悦,“看来下午的事,你没放在心上。”
“放了,”薛嘉禾正经道,“我再怎么只是个摆设般的长公主,也容不得人当着我面指着我鼻子那么骂的。”
从管家口中得知陈礼说过什么的容决默然片刻,沉声道,“陈礼受伤不轻,我让人送他离京养伤。”
受伤?
薛嘉禾转头看看绿盈,想是绿盈当时气不过出手重了,便直接点了头,“好,也免得他去陛下面前时还是这幅模样,将陛下也给气着了。”
“也?”容决揪住薛嘉禾的字眼。
“怎么,摄政王殿下眼里,我不会生气吗?”薛嘉禾淡淡道。
她本来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只是随着年纪增长,渐渐学会了如何掩盖自己的脾气,并不代表那与生俱来的小脾气就消失了。
“也是,”容决却道,“你刚入宫时同现在不一样。”
薛嘉禾听他这话说得好像早就见过自己一般,不由得抬眼道,“我却是在先帝驾崩时才第一次见到摄政王殿下。”
她的话一说完,容决脸上的神情突然稍稍变化了下,像是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不能说的话似的。
这叫薛嘉禾不得不上心地思索起来:难道她在宫里的那半年里,竟是在什么情况下见过容决、却忘了的?
这不应该啊。
容决的样貌气度,哪怕只是远远地见上一眼,薛嘉禾都敢说自己是不会忘的。
“长公主不曾见过我。”容决沉默半晌,道了这么一句便岔开话题,“陈礼今日对你说的话,我会让人去查,那不是我的属意。”
“他说陛下的龙冠戴不了多久的那一句?”薛嘉禾明知故问。
她原本正纠结着要不要将此事告知幼帝,既然容决摊开来说,反倒叫她松了口气。
要么,此事真与容决无关,是陈礼暗中有什么打算;要么,容决心机深沉,沉着冷静地要将自己同陈礼撇清、将陈礼推出去当替死鬼。
无论是哪一条,容决能摆在明面上来讨论,都比绝口不提来得好。
“是,”容决应得干脆,他没坐下,在内屋的门口踱了两步,整个人显得有些烦躁,“我没打算毁约。”
“好。”薛嘉禾轻笑颔,“那对你我来说,都是再好不过的了。”
薛嘉禾知道,若是容决真阳奉阴违暗度陈仓,那她的处境便十分危险。
进,容决必定是要杀她当作第一步棋的;退,容决也可挟持她作威胁幼帝的筹码,幼帝总不能弃她于不顾。
容决这一句“没打算毁约”的承诺,薛嘉禾也真没心宽到听进心里去。
若是容决真铁了心要反,一两个旁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便是真看在她母亲的面子上,也有许多不伤她性命而利用她的办法。
不过这等龃龉,便不用放到台面上来说,大家各自心中明白就是了。
于是场面话过后,在薛嘉禾看来,这几句话便算是将正事说完了,可容决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站在几步之外盯着她看,好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在舌尖上打了结一般。
薛嘉禾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想了想便起身坐到桌边,提壶给容决倒了一杯白水,做个手势示意他坐下,“摄政王殿下,请。”
容决的视线在那杯寡淡得不像是用来招待客人的白水上停了停,没走过去,而是开口问道,“你母亲……十年前离开涧西以后,就没有再回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