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宣珮不住地思量著。
按照謝千硯所言,江叔恐怕就是昔日走心劍一途,而後生出心魔、步入歧途的弟子。
傳聞中,那弟子因將數個修士,其中甚至還有本宗弟子的血肉煉化成丹藥,犯下傷天害理的重罪,於世不容,因而被散去修為逐出門派。
這樣看來,江叔決不能算是傳統意義上的正道修士。
那他究竟是可信,還是不可信?
正值清晨,沿街的早點鋪子已然開始叫賣,高高的籠屜中往外冒出蒸汽,竹蓋揭開,露出油紙上窩著的一團雪白宣軟的包子。
鋪子前,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兒一下蹦的老高,抓過一個籠屜里的包子,又跑到正和藹地分發著小點心的江叔面前,一把奪過盛放糕點的瓷盤。
然後轉身躥進小巷不見蹤影,徒留江叔在背後無能狂怒。
「誒,誒你小子!」
他氣得跳腳,但沒有追上去,而是抽搐著嘴角又取出一盤點心分發給圍在他身側街坊四鄰的小孩,聽他們爆發出一陣歡呼。
而後,江叔唉聲嘆氣地轉回頭。
恰好聽見宣珮擱那吟詩。
「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忍能對面為盜賊。。。。。。」
江叔:「???」
你到底是請來的幫手,還是來搗亂的?!
另一邊。
早早出發的季灼往自己身上貼了張神行符,稍微在足下匯聚了些靈氣,便能迅從街道上一閃而過。
前行帶動的疾風啪嘰打在他臉上,生疼。
但季灼全然不在乎,他現下只想趕緊的躥到城門口,甚至還嫌度不夠快。
無他,只因所見與宣珮完全是兩幅截然不同的景象,勾出了滿滿的膽戰心驚。
分明不是潮濕的天氣,城中卻到處瀰漫薄霧,熹微晨光穿不過雲層,餘下岑寂的瞑色替代日華彳亍於白晝。
四下無人,街坊一反常態地悄然無聲,仿佛蟄伏暗處的巨獸,伺機而動。
忽然間,他頓住了,猛地睜大眼,一陣悚然迅疾爬上脊背。
前面,立著一道修長的人影。
聞雲川仍舊白袍翩翩,溫雅地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他緩聲道:「季公子,是要去哪?」
本欲欣賞對方面上顯露的懼色,不料,季灼直接轉身就跑,匆忙間還不忘往身上多貼幾張神行符。
風很大,他被吹得面目猙獰,身體前傾對準城門,然後像火箭炮一樣直直衝過去,眸光逐漸浮現出希望的神采。
接著啪嘰一聲,被重重彈了回去。
季灼不死心,換了個側門繼續沖,不出意外又失敗了。
不知何時,青陽城裡外已被結界整個包裹住。先前他實力低微,因而未能察覺到陣法開啟那一瞬間出現的靈力波動。
聞雲川含笑著步步逼近,刻意控制下的步伐不疾不徐,節奏規律的腳步聲在兩人間迴蕩。
然而季灼還是沒有搭理他,而是一臉凝重地。。。。。。將手伸入儲物袋中,能掏出什麼扔什麼,看也不看就狂轟濫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