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年也是因为天山无人寄托,他自己嫌麻烦不愿意接手,便将重任甩给了王徽音。而彼时的王徽音又菜又弱,他不得不守在她身边,以免天山出了什么大乱子。
但王徽音却并不知情这些事情,在她眼中,班十七就是她的救命恩人,脾气又好又爱笑,还耐着性子教会她如何自给自足。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们相遇的时间不对,终究是有缘无分。
黎谆谆陪着王徽音离开时,班十七挽起了衣袖,动作熟稔地刷起了锅。
“班掌门”王徽音走出了厨房,又探进去半个脑袋,“我今日饿得很,多放点瘦肉。”
他轻嗤一声,哂道“你哪天不饿”
“”
王徽音默然,收回了头。
黎谆谆早已经不用进食,她在树下陪着王徽音说了一会儿话,便去凌霄峰的偏殿里收拾出一间房,趁夜住了进去。
她将收徒大典定在三日后,而这三日内则是要从报名的弟子中,筛选出符合要求的人选。
自然,筛选弟子这种小事无需她亲自去,她只需要在收徒大典那日,挑选出自己心仪弟子便可以了。
但为了快点见到南宫导,她准备这三日亲力亲为,将每一个符合她各种条件,并参加了弟子大选的修士们都好好深入了解一下。
黎谆谆躺在榻上,在心底盘算着南宫导何时会出现,她本以为自己心思重,夜里大抵是要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谁料黎谆谆这一夜睡得极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了过去,像是打了麻药一般,沉沉睡到天亮。
翌日醒来时,她睡得脖子落了枕,眼睛还未睁开,已是感觉到了肩颈处的酸痛感。
黎谆谆捂着脖子坐直了身子,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嘶”
她调动着体内的气息,掌心贴敷在颈上,不断释放出温暖的仙力试图抚平疼痛。
可怪异的是,她这样做不但没有缓解落枕带来的酸楚感,反而好像加重了些。
黎谆谆察觉到不对劲,捂着脖子下了榻。
虽然她睡眠质量一向不错,却也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特别是穿到穿书世界开始做任务以后,她即便是睡着了,也仍是保持着警惕心,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
她视线在偏殿里绕了半周,又转过身子,用目光绕了剩下的半周。
房门还如昨夜一般紧闭着,从里面用门栓栓死,而偏殿里的两扇窗户也好好关着。
一切如常,并未有什么异样之处。
可越是如此,黎谆谆越觉得蹊跷。
她垂眸在原地站了片刻,眸色一沉,从储物镯中掏出几张符纸,分别贴在了房门和窗户上,并在床榻下撒了微量的朱砂粉。
若是夜里再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潜进来,那符纸便会化成水雾印在地上,来人脚下踩过水雾,停在她床榻前,榻下的朱砂粉就会附着出脚印的形状。
做完这些,黎谆谆便捂着脖子出了偏殿。
她这一觉睡到晌午,王徽音都已经参加过今日的弟子大选,回到凌霄峰上来了。
见她从偏殿出来,王徽音放下手中的碗筷,道“谆谆,你可做好心理准备”
黎谆谆挑眉“什么心理准备”
“我今日去看了一眼报名的男弟子,他们修为倒是都达标了,就是他们长得”王徽音顿了顿,似是绞尽脑汁,半晌才从嘴里蹦出了一个词,“很有特色。”
黎谆谆没听懂她的意思,倚靠着枫树的班十七便挑了挑唇,言简意赅道“就是丑。”
“有多丑”
王徽音又开始绞尽脑汁的想,尽可能委婉道“有的像倭瓜,有的像茄子,有的像土豆,有的像韭菜”
黎谆谆沉默片刻,道“来报名的弟子中,便没有一个长得像人吗”
王徽音神色为难“人无完人,其实忽略长相,他们在品性方面还是不错的。”
黎谆谆“”
并非是她以貌取人,只是她本来准备借着收徒的名义,逼南宫导过来找她。
若是三日后的收徒大典上,出现的徒弟都是歪瓜裂枣,连个像样的弟子都没有莫说他会不会来找她了,怕是他知道此事要笑掉大牙。
见她再次沉默,王徽音连忙道“不着急,还有两日时间我再让人多写几份告示,往外传一传,五岳六洲的美人多了去,总不能一个来报名的都没有”
王徽音本是想要安慰黎谆谆,却不想自己竟是一言成谶在接下来的两日里,随着天山掌门招徒的告示越传越远,前来报名的弟子也越来越多。
王徽音也是借着这次才知道,原来五岳六洲的美人多丑人更多
而除了这件糟心事以外,黎谆谆也遇见了怪事。
她明明在偏殿内贴了符,又在床榻下洒了朱砂。
但在符咒分毫未损,朱砂分毫未动的情况下,她已是连续三夜睡死过去,一觉醒来后,不是脖子落枕,便是脸疼,胳膊疼,活像是撞了鬼似的。
本想着亲自参加的弟子大选,黎谆谆却一次没去成,就连收徒大典当日,若不是王徽音来拍门喊她,她都差点错过。
当黎谆谆亲眼看到王徽音口中长得像瓜果蔬菜的弟子们时,她才知道原来王徽音真的一点都没有夸张。
那大殿下站了两排弟子,有女有男,女修士长得还算端正,便是普通人的模样,而男修士一个个却像是被雷劈过,什么奇形怪状的模样都有。
黎谆谆沉默一阵,视线从男弟子之间掠过,硬着头皮,却是一个都选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