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比脸色更冷“还走不走”
“走。”黎谆谆叫来了蛊雕。
她还没上去,南宫导已是自顾自地坐上了蛊雕背上。黎谆谆挑了挑眉“表哥,你不是会御剑”
他声音没有起伏“不会。”顿了一下“或者,你想让我炸了鹿鸣山”
此言一出,黎谆谆便想起上次下山救人的时候。
南宫导御剑飞行却控制不住脚下的剑,差点撞上落叶松上尖利的松针,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在将将撞上前,那生长了上万年的落叶松蓦地轰然倒塌。
事后她询问起他来,南宫导只是说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一抬手树就炸了。
按照他这个狂野派的御剑法子,若是再不小心炸了什么地方,也是说不准的。
黎谆谆没再多说,看向班十七“十七师尊”
她还未开口,班十七便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拉出王徽音作挡箭牌“乖徒儿,小王也不会御剑,我已经答应带她了。”
那意思便是,他才不会插手南宫导和张淮之间的事情,让她自己解决眼下的麻烦。
黎谆谆只好转而看向张淮之。
张淮之倒是可以御剑,但他一想到南宫导和黎谆谆两人单独坐在蛊雕背上黎谆谆本就恐高,若是她害怕了,说不准南宫导还要抱一抱她
或许他不该这样敏感,那毕竟是她的表哥。只是心里清楚是一回事,真正去做的时候又是一回事。
张淮之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别扭,心里好似酸酸涩涩,有些窒闷。他迟疑了许久,缓缓道“谆谆,我胸口有些闷,恐怕也御不了剑”
“那你们就一块坐蛊雕呗。”班十七笑眯眯道,“又不是坐不下。”
蛊雕呷呷叫了两声,似是不满。
黎谆谆却忽略了它的抗议,她不准备在怎么去鹿鸣山内城上浪费太多时间。
她踩着蛊雕的翅膀上了它的后背,坐在了南宫导身后,而后张淮之也上了蛊雕的翅膀。
原本黎谆谆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劲,直到蛊雕挥起翅膀,俯冲上天后,南宫导和张淮之几乎是同时向她伸出了手,先后说道“抓着我。”
她坐在两人之间,像是汉堡包里的肉饼。虽然前狼后虎,黎谆谆却显得很是淡定,她将两只手分开,一手向前抓住南宫导,一手向后攥住张淮之“到了叫我。”
说罢,她便阖上了眼。
南宫导侧过头,斜睨着张淮之,掀起唇似是冷笑了一声,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张淮之依旧没什么反应。
但当他视线落在黎谆谆与南宫导相握的手上时,他内心还是禁不住起了些波澜。
她从不会避讳与他在南宫导面前亲近,甚至还因为他多次顶撞南宫导。
他应该对她很放心才是。
然而他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大度,他时常会想起南宫导吹响鸟哨后,向她表白的那一幕。
张淮之不得不承认,他其实很嫉妒南宫导。即便黎谆谆并不喜欢南宫导,即便两人时常会拌嘴闹别扭,他们两人之间却像是有一层旁人参不透的默契存在。
譬如那日在宝灵阁,南宫导察觉到危险,毫不犹豫替黎谆谆挡下黎望那一剑。
譬如那日在幻境中,在君怀倒计时最后的几秒里,黎谆谆会舍近求远跑到南宫导身边,将那贴了火符的剑扔给南宫导。
譬如不论在何时,只要黎谆谆遇到危险时,总能在她身边看到南宫导的身影。
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一点点堆砌成了无形的高墙。他们出不来,张淮之也进不去。
他只能努力一点,再多努力一点,直到有一日他站得足够高了,或许便能越过高墙,触碰到她的内心深处。
从外城到内城并不算远,蛊雕飞得又快,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它便停在了内城的城门外。
黎谆谆落地时,看着眼前人满为患,车马阗咽的城门口,缓缓扬起唇。
鹿鸣山掌门他们都以为她已经死了,若是她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知他们该会是怎样的表情。
更不知荀氏家主有没有察觉到锁妖塔内的锁灵结界被破了,鹿蜀族人的幸存者也都被一个不剩的救走了。
荀氏家主要知道她一口气吃了他九根凝元灵草,怕是要气疯吧
光是想一想,便已是让人有些期待了。
黎谆谆嘴角的弧度还未落下,视线却无意间对上了一张略微熟悉的面庞。
城外人潮涌动,她的前未婚夫花危便立在几步之外的人群中,他也在看着她。
不过短短半月不见,花危却看起来憔悴极了。他面色苍白,脊背挺得笔直,白衣随风飘荡着,衬得他身形消瘦。
黎谆谆挑起眉梢,只听见花危唤了一声“黎黎”,而后大步走来,在南宫导和张淮之面前,将她紧紧拥进了怀中。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