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确定不需要我陪着你,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等明天清醒的时候,我们在好好谈一谈。”将吴非送到家门口米歇尔表情凝重,“今天晚上生的事情,你确定不要报警?”但又看吴非样子已经晕晕乎乎了,只能说道,“算了,还是明天在谈吧。”
吴非耷拉下脑袋靠在米歇尔厚实的肩膀上,然后抬起细细的腕子在空中晃晃悠悠指着前方大门。
“你是说,这里?这就是你家?”刚还一脸严肃的米歇尔注意到远处的建筑物,转头又赞叹着,“原来你是个千金小姐,我不得不说你平时还挺平易近人的,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把小姐两个字去掉就对了,我的脑袋现在确实有千斤重。”天旋地转间吴非看到了林耀辉,也唯有他的样子是清晰的,由远及近走过来,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他是谁?”米歇尔秒变一副淑女样儿,声音也跟着柔风细雨起来,看也不看吴非的问着话。
“小舅舅好!”吴非抬高一只手臂大着嗓门问候,模样看上去有点癫狂。
“原来是他。”米歇尔冲林耀辉招手微笑,同时极为情色地对着吴非小声低语,“我可以做你小舅妈候补人选吗?”
“别痴心妄想了!”吴非扭过脸泼冷水。
米歇尔依旧不管不顾,拖着她上前热情的伸出手,“你好!我是米歇尔,吴非的朋友。”
“谢谢你照看她。”林耀辉谦谦有礼,风度翩翩。
吴非已然不在状态,米歇尔也注意到对方的眼神,解释道,“我们喝了一点酒,但这不能怪……”她猛然打住话,差点被侵犯几个字几乎要说出口,又立即改口,“实在是,你知道,我们很受欢迎的……呃……很多人都围着转,盛情难却。虽然吴非不太会照顾自己,不过我一直都在看着她。她算比较节制。”
“很受欢迎吗?还是很受伤害。”吴非想起晚上的有惊无险,仰天长叹。
“如果没你在身边,我想她自己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林耀辉看了看吴非疯癫的模样,咂了下嘴巴。
他的神态有溢于言表的关怀和诚恳,令米歇尔印象颇好,她将酒气熏熏的吴非推给他,尽力掩饰,“最重要的是,老友重逢分外欢喜吧,毕竟我们都很久没见到唐子铭了。”
林耀辉含笑点头,“原来是这样。”
“你不知道唐子铭回来了?你们不是亲戚么?”
“不是,但我知道他。”
米歇尔恰合时宜的就此跟他闲聊两句,而林耀辉风趣健谈,恭维的话又说地婉转动听,几番下来便逗地米歇尔心花怒放,毫不费力的让这憨实的姑娘口无遮拦,将吴非什么私密事都拿出来讲笑话。
吴非醉地厉害,有一搭没一搭地也捋不清楚,只知道她得让米歇尔闭嘴才行。
“说的没错,她真是太马虎了。连论文都是我帮她写。”米歇尔得意洋洋的炫耀。
林耀辉笑盈盈地颔,不说话,兴致高昂的米歇尔还在滔滔不绝,同时否决掉平常从吴非那里听到的,关于眼前这个人评头论足的论调,直觉得那是吴非在吹毛求疵。最后被吴非打断时她还有些意犹未尽,但的确该告辞了,“好吧安全到家,那么我的使命完成。”
“回头我一定要告诉她,你是怎么把她扛回家的,她欠你一个大人情。”林耀辉一边扶住吴非,一边打电话叫人送米歇尔回去。
“你可真会说笑话,我才不欠她什么狗屁人情,今天已经算是两清了。额的!”吴非对他厚此薄彼的态度有些吃味,又想起那个想要侵犯她的男人,粗话顺嘴就冒出来,“什么狗屁倒霉聚会。一群狗屎!”
“很节制……”林耀辉笑着,“你朋友比我会说笑话。”
吴非软绵绵地靠在林耀辉身上,原本就很轻柔的裙子因她动作笨重,一侧被拉低至手臂处,露出半个雪白的肩膀,“我还想问,你怎么会在这儿?是来视察督导么?长官。”
“差不多。”林耀辉不看吴非,只一手将她扶稳,然后拽着往二楼走。
平时吴非不敢这么大胆,如今却在心底里偷笑。酒有时候也是好东西,比如现在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轻衣薄衫,曲线曼妙,拉下的半边肩膀也有心无意的露出她消瘦的肩膀和锁骨,甚至连绣在衣服两侧的两朵花都随着她手脚变得无比妖艳起来。借着夜色撩人心,借着一杯酒壮起的胆,吴非两眼迷离肆无忌惮地耍弄着魅惑的伎俩,“你,你们都是担心我么?还是猜准了我平时装乖,如今没人在,怕我搞事情。”
“现在看,你父亲的担心并不多余。”林耀辉沉着声音不喜不怒,“知子莫若父。”
“我就不信你天天过修道士的日子,这么清心寡欲。你不喝酒的,不出去玩的?”吴非故意歪扭着半个赤裸的肩膀说话。
“我们不一个辈分,不适合谈这些。”
“呵呵,装!”吴非傻笑起来,一只手指放肆地在林耀辉胸口上戳几下,极有报复的快感,“绿帽子都要顶到月球了,还这么假正经。”总算将压在心头的怀疑说出来,她感到周身痛快,然后激动的等待着,结果等了半天,林耀辉也只是不在意的哼笑了一下,仿佛早就了若指掌。
吴非立即皱起眉头,她原以为对方听到这番话以后会有点情绪,哪怕是一点点,也是正常的。“你怎么能这么淡定?你不正常!”她感到费解,忽而又觉得摸着点线索,“你有鬼!”
“如果你懵对了,有鬼的不该是别人么?怎么会是我。”
这话听着振振有词,吴非也在心里纳闷起来,“但是你这个样子证明你不在乎,起码说明你心里不重视这段关系。可又为什么呢?……”
“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别人就有机可乘。”林耀辉没有把话说透,但却像是在吴非脸上夯实地来了一巴掌。
“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是谁!?谁稀罕!说话还那么阴阳怪气,就是个怪胎!”吴非欲盖弥彰,但她的心却突突突的跳着。她想起了那个仓皇的夜晚,那个龇牙咧嘴的壮汉也是像她这么大吼大叫的,她算是有点明白,被这种不声不响,却趾高气昂的人给呛住有多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