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因為?李源的調令將叛臣之事放在了鍾延川與丞相二人的身上。
想起祁臨風最後?的那句「小心鍾延川」,岑鳶眸子微微一凝。
所以祁臨風說這?話到底是何意?
第三十八章
祁臨風,當朝羽林軍大將軍,父親祁勛是與齊老侯爺齊名的?定遠侯,也是當年隨著先帝南征北戰的一員大將。
祁老爺子成親早,一年祁夫人便誕下一兒一女,在他離京打仗的?時候,祁夫人?肚裡剛被診出?又有了身孕,這一胎便是後來雷厲風行的羽林大將軍祁臨風。
直到祁勛凱旋而歸,這位從未見過面的小兒子早已長成了能拿起?刀槍的?小男子漢了。
祁臨風此人?,與齊府那位錦繡堆堆里養出來的小世子正好相反。
他承襲了父親血脈里的?武將風範,打小就?愛舞蹈弄槍,十分厭煩上的?阿諛奉承。後來當然自然而然地走了父親的?路,全憑自己一路闖到了羽林軍的?位子。
岑鳶十七考中狀元,當年便被先帝留在了宮裡。
起?先偶爾會在宮宴上碰見祁臨風,二人?也都只會點頭敬酒。
直到後來岑鳶做了太傅,他與這位鐵血手腕的?祁臨風也沒有半點關係,一個文官一個武官,就?算是上朝也不會站在一起?。
可後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位點頭之交的?羽林大將軍,竟處處與自己作對。
原來根本不會置喙文臣上奏的?祁臨風,上朝時就?仿佛跟程乾約好了似的?,一雙耳從來不會聽別人?的?奏摺,但只要岑鳶上奏,就?一定會對他的?每一句話出?言反駁。
若是程乾也跟著反駁他,下?朝後還會故意在自己的?必經之地候著,只為挖苦嘲諷一番。
倘若平日裡偶然遇見,甚至還會對岑鳶的?服飾挑三?揀四,只因不慎同他穿了一樣顏色的?私服。
想到丞相那個小老頭當著所有朝臣的?面參奏自己結黨營私的?那日,就?只有身後這個人?不似其他人?那樣故作關心?,專門站在宮門口等著,一見到自己便冷嘲熱諷落進下?石。
坐在桌邊的?岑鳶面上神色忽然變得十分古怪。
他想不明白這樣一位同自己處處作對的?祁臨風,不屑與朝中大臣來往的?祁家小將軍,為什麼會因為朝中一個人?的?話,千里迢迢從京城趕過來只為護著鍾毓。
他與尚書府的?二小姐有什麼關係?
今日對自己透漏的?那些話又是誰告訴他的??
可不等岑鳶細細琢磨,便聽到門外傳來十分急切凌亂的?腳步聲?。
他當即斂了心?緒,而後慢吞吞抬手給桌上的?空杯子裡倒滿茶。
剛拿起?來還沒喝一口,李源著急忙慌的?聲?音便傳了進來:「大人?!大人?!」
岑四岑五聽見聲?音後略微一驚,可岑鳶卻絲毫沒有被李源的?叫嚷聲?擾到,他泰然自若地喝了幾口茶。
沒等他將杯子放回?桌上,李源一個大步就?從門外跨了進來。
「大人?!我查到夫人?在哪兒了!」
岑鳶的?動作一頓,再抬頭時已?經換上了一幅與方才全然不同的?神情。
他面上似有些急切,聽到李源的?話之後下?意識直起?了身子。
「在哪兒?」
「就?在荔平巷口的?那個客棧里,」李源一邊說著一邊拿過身後阿四遞上前的?手帕,胡亂將臉擦了擦。
然後抬頭看著岑鳶,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手下?的?人?循著賊人?的?蹤跡,一路找去了那裡。」
「找過去的?人?說,他們只見到夫人?進去,卻沒見到夫人?出?來……」他聲?音微頓,再出?口時語氣?已?然十分確定,「想必那賊人?此時應該還躲在客棧里。」
「大人?!」仿佛因為人?在衙門被劫這件事威脅到了作為太守的?尊嚴,李源的?後槽牙被咬的?咯咯作響,面上的?橫肉竟有些微微發顫,「大人?,我這就?派人?去那客棧里將夫人?救出?來!」
岑鳶聞言,忽然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李源面前才停了下?來。
他居高臨下?的?站著,那雙黑沉沉的?眸子緊緊盯著李源,好似想要透過皮肉看進他內里去。
這樣一位只懂得阿諛奉承卻又膽小如鼠的?太守大人?,究竟是有什麼特殊之處才會讓丞相那個小老頭,不惜被人?抓住把柄也要親自下?調令將他派來連山。
他與三?年前的?那樁案子有什麼聯繫,在一年前的?齊小世子失蹤案里又充當了什麼角色。
岑鳶神情不變,內心?卻泛起?波濤。
他又知不知道?,那位從三?年前就?出?現的?叛臣,到底是誰。
李源被這樣盯著看了好久,久到他又在膽戰心?驚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的?時候,男人?的?聲?音終於在他耳邊響起?,「你?務必將夫人?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倘若這次再出?現什麼差錯,李源,」岑鳶看向李源的?視線驟然凌厲,說話的?聲?音也隨之沉了下?去。
他微微彎腰湊近了李源,一字一句慢慢說道?,「我不介意讓你?這座太守府換個地方。」
岑鳶的?威脅如一道?驚雷砸在李源的?心?上,他後背瞬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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