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鳶眼風掃過已經滲出大片血跡的袖子,他聲音里淬著寒氣:「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絲毫不吭聲,他狠狠瞪了岑鳶一眼,手腕忽然用力試圖掙脫岑鳶的鉗制。
見自己掙脫不開,黑衣人眼色一狠,電光火石之間猛地抬腿襲擊岑鳶下盤,不料對方早有預料,側身躲開他的腿,帶血的右手閃電般砸向他的肚子。
黑衣人被砸得又一次悶哼。
黑衣人的右手方才被岑鳶卸了骨頭,此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他試圖用左肘狠擊岑鳶面部,迫使對方鬆開自己。
可他低估了岑鳶。
只見岑鳶左手飛快打掉黑衣人手上死死攥著的利刃,然後趁他不注意閃電般踹向他的腿窩。
又是一道骨頭碎裂的聲響,那條腿竟直接被生生踹折了。
黑衣人慘叫一聲後,瞬間跪倒在地上。
「說話!」岑鳶用薄刃抵在黑衣人喉間微微用力,刃下瞬間滲出一條極細的血線,「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眼見自己無法逃脫,那人竟然抓住岑鳶的左手借著他手狠勁一抹。
下一瞬,一股溫熱的液體突然迸射出來,直直濺到鍾毓的臉上。
感受到自己臉上有液體緩緩淌下來,鍾毓眼神有些呆滯地看著水面上的那幾片已經暈染開來的紅色。
過了好半晌,她才緩緩伸出顫抖的手撫上自己的臉。
「對不起。」鍾毓耳邊忽然響起岑鳶的聲音,他嗓音有些奇怪的低啞,他說,「我來晚了。」
「他。。。。。。」鍾毓看著自己手上的血,不知為何喉間突然有些乾澀,她抬頭看著站在原地未動的岑鳶,「他死了。」
那張血色全無的臉上,忽然毫無預兆地滾下兩行淚來。
「他死了。」鍾毓重複。
她眼珠有些僵硬地轉動著,目光順著岑鳶慢慢下滑,想看看那個無聲無息倒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
岑鳶因為受了傷而垂在身側的右手緊了緊,搶在鍾毓視線再一次落在地上那人的時候,上前一步伸出左手將她眼睛遮住。
「沒事了,鍾毓,」他說,「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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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一道十分嬌軟魅惑的女聲忽然響起,「我揉的可還舒服?」
李源早上得知岑鳶來了連山之後,霎時間,身上便驚出了一身冷汗。
當朝太傅為何會一聲不吭的突然造訪,他不知道也不敢細想,只得提心弔膽的帶人趕去太傅落腳的客棧,將他們一行人接了回來。
後來得知對方只是奉皇帝之命,來連山走個過場,安撫安撫京里的老侯爺,他懸了一天的心,這才終於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