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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第1页)

「你叫他老公?那我算什麼?」玉錦笑起來,笑得眼淚決堤而出,瘋了,瘋了,一百個春晚小品的包袱加起來都沒有眼前這一個更諷刺。

「錦錦啊,你打也打了,氣也出了,誰讓你不會生呢?你也別怨別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李母心疼兒子,不滿地嚷道。

玉錦擦去眼淚,「你以為是我不會生嗎?是你兒子呀!檢查過好多次了,醫生說他很難生育,現在突然多出來個孩子,是你們李家的嗎?」

「周玉錦,你別太惡毒了!」李哲的臉漲得通紅,「醫生從來沒有說過我不能生育,只是機率要低一些。可能,只是跟你沒有辦法生育吧。」

原來是這樣,原來他這樣想。無力感再次像山海一樣壓迫過來,玉錦搖搖欲墜。這個世界顛倒了,眼前三個人像一家三口一樣,不,是一家四口。而她是個外人,不受歡迎,十惡不赦。她已無話,話語本就是世界上最蒼白的東西,在不想聽的人那裡,不比空氣中的一粒微塵更有分量。

也罷。她轉身,踉踉蹌蹌走出門,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了,李哲在後面叫她,「錦錦,錦錦……」,她笑了,不愧是男人,在這個時候還可以這樣叫她的名字,就跟過去的1ooo多個日日夜夜一樣。

玉錦漫無目的地跑著,跑不動就走,直到自己累得摔倒在街邊的草坪上,她爬起來,尋到一架長椅,慢慢坐下。

這一帶她從沒有來過,周圍都是過氣的老式房子,磚紅色的,最高的不過五層,陽台是敞開的,扯著簡陋的鐵絲,上面晾著老人洗得走型的秋衣秋褲,像是即將城破時放棄抵抗的白旗。房子的外牆上盤著密密匝匝的爬山虎,凜冬已至,葉子早就落盡了,乾枯的藤蔓交織在一起,扯不斷,理還亂。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脖子裡一下接一下的涼意驚醒,這才發覺,下雪了。這是一個天光極度暗淡的天氣,雪意早就蓄勢待發,只不過這些天,她根本沒有心思去留意天氣。

雪是純粹的雪,不夾雜雨水的陪伴。小小的六角形,輕盈地在空氣中迴旋,洋洋灑灑地落在她的頭髮上,衣服上。她仰起頭,閉目承受來自天外的洗禮,大腦一片空白。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停滯了,除了雪花飄落在臉頰上的感覺是真實的,其它的,都像是來自三體世界的故事。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是一對老夫婦從外面回來,經過玉錦的時候,他們張望了幾眼,走過去之後,又忍不住回來,對她喊:「下雪啦,孩子,快回去吧。」

玉錦回過神來,「好。」

老人擺擺手,互相攙扶著,小心翼翼地走進古舊的樓房,消失在黑暗簡陋的走廊里。

從前車馬很遠,書信很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玉錦的眼淚滾滾而下,滴落在覆蓋了初雪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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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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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一連下了多天。

玉錦沒去上班。她跟單位告了假,那樣一個邊緣的部門,別說半個月不去,就算半年不去,也什麼事兒都耽誤不了。

她每天都泡在咖啡館,大街小巷的各種咖啡館,晚上則住在酒店。李哲給她發了很多信息,在他冗長的講述中,描述了這樣一個故事:她和他是在地市做項目時認識的。她是項目的負責人之一,所以很積極很主動地接近李哲。在階段性驗收的一次歡宴上,李哲喝多了,她順路開車送李哲回酒店,然後,就發生了一些不該發生的事。再後來,她告訴李哲,自己懷孕了。求子若渴的李家就給她租了房,接到了省會城市,李母對兒子罵了幾句之後,就大包小包地跟過去,一直在那裡照顧著。

所以,那些李哲晚歸,玉錦獨自入眠的夜晚,很可能是他們「一家人」整整齊齊、歡聲笑語的夜晚。想到此,她真是萬念俱灰,無論什麼樣的條件都無可挽回,絕不原諒。

這樣想著,收到了李哲的信息:我們能談談嗎?

玉錦不想再拖延下去,給他回覆:好。

那邊很快回過來:去哪裡?

玉錦給他發了個位置,路邊有一家韓式烤肉店,就這裡吧。火爐熱一點,起碼能壓一壓人心裡的寒氣。

李哲很快就到了,還帶了一束玫瑰花,「年快樂。」他說。

哦,原來再過兩天,就是的一年了。她忘了,什麼都忘了。

玉錦沒有接,她冷淡地看著李哲訕訕地把花收回去,放在一邊。

人還是那一個人,可真正面對面地坐著,又覺得無比陌生,她忍住心口的不適,一點一點打量他,肩頸線條緊緻,身材依舊挺拔,體型保持得不錯,並沒有因為這一年多酒精無度的生活就發胖油膩,臉也還是溫和的,眉眼端正有禮,眼角和嘴角的細紋增加度有點快,那些紋稱之為笑紋——大概是圈子裡陪笑的場合太多了,然而不笑的時候,變化並不明顯。

那麼,到底是哪兒變了呢?有,一定有。

然後,她發現了,是眼神,他的眼裡沒有光了,那種清朗俊雅的味道,那種願意相信,那種寧肯吃苦也要去追尋的眼神,沒了。

他現在志得意滿,但眼神混沌,陳腐之氣開始在周身發散,戒備和疲憊埋藏在皮肉的下面,一不小心就露出小小的苗頭。

服務生過來,放下烤肉的炭火和網格,爐子熱起來了,然而心並沒有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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