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真不能留下吗?”侯夫人遗憾。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然眼下大夫说谢云槿身体大好了,侯夫人还是不太放心。
“我要先离开,不过可以把我这位弟子留下,他得了我真传,有什么事能顶上。”
“好,大夫您放心,我们会妥善安排好您这位弟子的。”
小祝在侯府住了下来。
他是个随和的性子,与大夫闯南走北多年,知道的趣事特别多,谢云槿与他聊起来,往往会忘记时间。
从对话中,谢云槿知道,小祝是大夫捡回家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过也没关系,把我丢了想来是不想要我,我也不稀罕他们。”小祝咬着脆甜的果子,满不在乎。
“有些父母,有还不如没有。”想到长宁侯,想到皇帝,谢云槿撇撇嘴。
吃完果子,小祝擦擦手:“人间百态,我见过的太多了,有为了子女可以付出一切的,也有自私自利将子女当物品买卖的。”
谢云槿很赞同。
不说其他地方,就说宫里,不少宫女太监都是被父母亲人卖进宫的。
“我之前没见过你,你师父去解决疫情问题的时候,你没跟去吗?”谢云槿对出现在灾地的每一个大夫都有印象,确定里面没有小祝。
“那段时间我刚好捡了个重伤的人回来照顾,走不开。”
“哦哦。”
谢云槿白日忙碌,小祝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家里多了谈得来的人,谢云槿每日回家比往常积极了些。
梁煊知道大夫把弟子寄放在侯府的事,一开始还是他拜托的,本是想留下大夫,大夫不肯,只能退而求其次。
见谢云槿收拾好东西,没有一点留恋准备离开,梁煊心中不太是滋味。
早知道那小子会分走阿槿注意力,就不把人留下了。
“好久没出宫了,阿槿,我们去新开的尚禾轩坐坐吧。”梁煊搁下笔,开口。
尚禾轩是今年新开的一家食肆,里面菜品花样多,很是吸引人。
谢云槿早听说了这家食肆,也打算有时间去吃上一次,只是随着几位皇子入朝,朝中势力混杂,东宫要忙的事务也越来越多,一直没空出时间。
听梁煊提起,谢云槿忙不迭点头:“好啊好啊。”
换了便服,两人一起出宫。
天色渐晚,谢云槿从马车下来,梁煊拿过一旁的狐狸披风给谢云槿披上:“天凉,小心受寒。”
谢云槿不在意动了动脖子:“我现在已经不怕冷了!”
“看出来了。”梁煊含笑道。
往年一到冬天,谢云槿就开始猫冬,非必要绝不出门,屋里的炭盆也要烧到最旺。
梁煊天生体质好,又是习武之人,不怎么怕冷,每次为了照顾谢云槿感受,东宫的炭火都烧的够足,他在屋里只穿一件单衣就行。
最开始的时候,谢云槿过意不去,让宫人减少炭火,结果太冷被冻病,梁煊了好大一场火。
那是谢云槿第一次直面梁煊的怒火。
十二三岁的少年已初具太子威严,得知谢云槿受寒原因,脸色沉得吓人。
小云槿跟鹌鹑一样缩在被子里,大气不敢出。
宫人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