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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小说>病美人摆烂任宠后爆红了TXT > 第87頁(第1页)

第87頁(第1页)

雲川入了十月末,季節就像按下了加鍵一樣,從入秋到入冬,似乎只是一個月的事情。

路上行人穿得棉服還有明顯的褶子印,估計是今天現從衣櫃最底下掏出來的。裡面蓄的棉花被壓緊實,又一塊一塊割開,聊勝於無的擋下裹著雪粒子的風。

這一片房子應該快搬遷了,在周正經過的地方,矮矮的灰牆上都寫著一個泛著油漆味道的「拆」。

從高空俯視雲川,這座城市就像一個被攔腰切開的洋蔥。

最外面那一層又老又乾巴的皮兒,就是和舊廠街差不多的老城區。越往裡面扒,里子就越嫩,是汁水豐富的城。

周正現在十歲,他依稀記得自己更小的時候,約莫四五歲的時候吧,舊廠街還是很熱鬧的。

這裡原來是一座鋼廠,機器成天嗡嗡的響,一刻不歇的向外泚火星子,鋼廠旁邊是一片家屬樓,人比嘮嗑時吐在地上的瓜子皮還多。

後來,越來越多的人離開舊廠街,烏泱泱的一大群腦袋直往洋蔥的心兒扎,像是衝進了銅錢的四方口。所以現在,舊廠街地上的瓜子皮都很少見了。

風颳得越來越凶,一粒粒雪蹭在臉上生疼,周正又裹緊棉衣,把塑膠袋裡的菜包在懷裡,快步往廉租房走。

周正在門檻上卡了卡鞋底的硬雪,剛一推開門走進去,就聽見另一間屋子裡「嗯嗯啊啊」的歡愉聲,仿佛陷入了莫大的極樂,連尾音都開始劈叉了。

門帘後的女人是生他的人,叫徐婉婉,伏在徐婉婉身上的男人不是他的父親,是嫖。客。

舊廠街的人說,他爹是個牲口,在鋼廠把人殺了,要不鋼廠也不至於倒閉,斷了大家的財路。

周正想不清楚他爹殺人和鋼廠倒閉有什麼具體關聯,但是既然幾百張嘴都這樣說,他就不張口了。

周正去鍋爐里添了幾塊煤,在暖烘烘的煤爐頂烤了烤手,聞著煤煙升起的焦味,才感覺到身上熱乎起來。

等到手指稍稍恢復知覺,他又拿著塑膠袋出門,擼起袖子,在公共水池裡洗菜。

他現在和女人住的廉租房只有兩間屋子,大一點的是女人的臥室,剩下那一間是鍋爐房、餐廳、廚房、客廳和周正的臥室。

簡言之,除了徐婉婉的睡眠,剩下的一切事都在這件小屋子裡解決。

廁所也是公共的,是一個別人不要的貨櫃改造的,中間豎一塊pc板,男女分離。

水池裡的水放了好一會兒才有動靜,便秘似的吐出一條柱狀的冰,然後才是水。

冰的驚人的水瞬間就把周正在房裡攢的一點兒熱乎氣驅散了,他的手指仿佛鏽住了一樣,簡單的沖洗動作變得尤為困難。

他不得不停下來緩一緩,撐著水池,抬頭向上看。

亂糟糟的晾衣線和電線在他頭頂繁亂的交織著,把灰濛濛的天空切割成一塊塊不規則的格子,像網一樣,密不透風的把他圈在舊廠街。

周正有時會想,可能他一輩子都離不開舊廠街了,就像這裡無數的老人一樣,黃土埋到了脖頸,也沒見過洋蔥心兒的樣子……但是那好像也沒什麼關係,苟延殘喘也不過是一輩子的事。

這世界上,似乎沒有任何事一件事會讓周正死氣沉沉的眼睛泛起什麼波瀾,於是他繼續低下頭洗菜。

煤氣灶旁邊的小圓凳是切菜的地方,周正把菜板架在上面,刀起刀落,切出一小份蔥絲。

另一間房的動靜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周正也沒注意,只是全神貫注的在添水和面。

過不一會兒,一個腰肥體圓像個熊似的男人邊扣褲腰帶邊掀開帘子走出來,冷不丁看見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在做飯,嚇得抖了抖,忙問:「這……你兒子,他就一直在屋外聽著?」

徐婉婉攏了攏身上的小薄衫,沒骨頭似的倚在門框上,身上還殘留著□□後的倦懶。她漫不經心的挑開眼皮看了一眼周正,說:「沒事兒,他是個聾子,聽不見。」

「這孩子得有十來歲了吧,真看不出來,你生了孩子還能這麼帶勁。我老婆,松。」說完,男人做了一個手指彎曲的手勢。

「滾滾滾,真不要臉。」徐婉婉嗔怪的甩了他一巴掌。

聲音從周正左耳朵鑽進去,又從右耳朵鑽出來,他盡職盡責的扮演著一個聾子。眼睛半點兒不離開面盆,漠漠的清理手指上粘著的麵疙瘩,又好像是個瞎子。

周正心裡一直想不明白,徐婉婉為什麼要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呢?

徐婉婉是個窮光蛋,他爹也是一個窮光蛋,兩個窮光蛋搭夥過日子就夠了,為什麼還要生他來分擔他們的貧窮呢?

如果沒有他的話,徐婉婉和別人上床之後也不用解釋自己的存在,她也可以不用拉著帘子,可以更放肆的大叫了。

但徐婉婉應該不在乎,畢竟她總說:「我都慘成這個逼樣了,還至於要臉?」

周正還是想不明白,於是煮水開始下麵條。

徐婉婉送走她的客人,立馬關上門,翻白眼道了一聲:「錢少屁話多。」

「晚上做的什麼飯?」徐婉婉掃了眼周正,問。

「蔥油麵。」周正答。

徐婉婉坐到周正的小摺疊床上,點了支煙慢慢吸,菸灰卻不知道往哪兒彈。

周正把這間巴掌大的小破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小桌子鋥亮比她的臉都乾淨,就連角落也沒有什麼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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