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張媽本不是這個意思,她一時不知道要怎麼應男人的話。
顧亦銘仿佛也沒想要聽她回答,像是陷入了很深的回憶中,他低低地自言自語,「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別說抓我了,我就算磕破了點皮,他都得心疼的哭上好久。。」
男人的聲音竟像是帶了一絲委屈,「他從前很在意我的。」
「是啊。。」張媽跟著點頭。
「記得那次先生你被慶山那幫混蛋們敲破了腦袋,小公子那麼瘦弱的一個人硬是擋在你的面前,掄了塊板磚生生熬到了保鏢趕過去。。那一雙手整個爛了,全是磨破的水泡。。」
人人都說許苑是顧亦銘養在手裡的金絲雀,身嬌體貴,天真而驕傲地活在顧亦銘的庇佑下。
可只有顧亦銘知道,許苑從不是那個傻傻躲在自己的身後的人,他也曾無數次用他那纖弱的翅羽將顧亦銘保護在身後。
他會為了自己變得勇敢,變得無堅不摧,變得一往無前。
上流圈子裡誰不稱頌艷羨,說顧大少爺養出的金絲雀有多麼不一樣,如松如竹,又美又烈。。
顧亦銘睜開了眼,漆黑的眸子裡星光點點
往事星離雨散,回憶投鞭斷流,
由過往遞來的刀最傷人。。
像是暮年後才懊悔沒能珍惜時間的老叟,顧亦銘破天荒的惋惜道:「他現在,不如過去的一星半點。」
「你說,他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張媽沒法回答顧亦銘的話,在她看來,許小公子變成這樣完全是顧亦銘一手造成的。
張媽忍不住傷感,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一個下人更不可能和顧亦銘去探討誰對誰錯。
她沉默了片刻,還是將話題扯了回頭,「我去給您拿一件換身衣服罷,您身上的傷痕,李小少爺回來看見了,恐怕要起疑心。。。」
「不用了。。」顧亦銘目光悠遠地不知道看向哪裡,「沫沫家裡有些事,要過幾天才回來。。」
聽到那個難伺候的祖宗不回別墅,張媽心裡的傷感沖淡了些許。
她順口問顧亦銘:「對了,小少爺今天的產檢怎麼樣,我聽說現在技術可發達著哩,那什麼彩可以把小娃娃的臉和小手小腳全都給照出來。。。」
顧亦銘漫不經心的神色頓時斂闔,他坐直了身體。
他一門心思地撲在關在地下室的許苑身上,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今早他原本是想要陪著自己的omega一同去產檢的,只是沒想到公司那邊突然出了點狀況,他臨時喊了安助理陪同。
結束後他就直接回了別墅,甚至忘了問沫沫的產檢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