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舒文第一次恨自己和宁江泽住得近。他熬夜修改审稿领导明天要用的新闻言稿,才躺床上没两分钟,宁江泽的电话便打来,问想不想和他共度春宵。
“……”
“宁哥,”静了几秒,谈舒文下床去开门,说,“你这样,我害怕。”
宁江泽提着烧烤站他家门口:“怕什么,开门。”
十分钟后,谈舒文坐在岛台吃烧烤,给自己开了罐冰啤,骂宁江泽:“活爹。”
“爹对你不好?”
“没想到你还真好意思问。”谈舒文给他也开了罐酒,目光在宁江泽脸上停留了片刻,说:“你是不是有事儿?感觉挺亢奋。”
宁江泽拒绝谈舒文的挺神醒脑菠萝啤,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看他一眼,敷衍道:“没几天就要开工,兴奋。”
谈舒文了然地点点头:“那我理解你大半夜这些神经兮兮的行为了。”
“毕竟糊穿地心这么久,好不容易露个面,兴奋一点也正常。”
穿开裆裤玩到大的朋友,就没谈舒文不敢说的。宁江泽高三没和他一起考到言大,在原城大学学的影视编导。
各自忙碌的时候两人很少联系,然而他们的关系只深不浅,彼此都是对方最好的朋友。
不过在今晚破裂了。
糊穿地心宁江泽自尊心碎一地:“你这么说话让爹很伤心。”
谈舒文悠然自在地撸串,看着宁江泽即将夺门而出的背影,扬声说:“就在这儿睡呗,还回去呢?”
某人头也不回,朝他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进家门就把外套脱了扔洗衣机里,宁江泽扯住灰色圆领卫衣和白色内搭的后领,一起往前拽下来一起丢进去。
一身烧烤味,快腌入味了。
手搭在黑色牛仔裤腰间时顿了一下,宁江泽撩起眼皮看向洗衣房那扇开着的大窗对面楼恰好也有人在晾衣服。
女生:“……”
宁江泽:“……”
远远对视的那瞬间,宁江泽脑袋炸了,心里万马奔腾,尘埃遍地起,既混乱又尴尬得想死。
但他面上不着声色,淡定得一批。
宁江泽板着一张脸,自然按下洗衣机的程序键,若无其事地出了洗衣房。
尴尬的情绪久久环绕着,宁江泽丢脸丢到恨不得把墙捶个凹凹。直到去浴室洗完澡,那股忍不住背着行囊换个星球生活的冲动才散了点。
拿遥控器将洗衣间的纱窗拉严,他才进去晾内裤。换下来的裤子扔进脏衣篓,等会儿再洗。
收拾得差不多,打算躺床上玩会儿手机的时候,手机不见了。
“……?”
操。
宁江泽把家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他站在客厅回忆片刻,怀疑落谈舒文那儿了。
折腾到四点,终于放弃找手机,宁江泽躺平了。
谈舒文一会儿还要上班,他忍着没去扰人清梦。一晚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刚躺下天就亮了。
翌日,谈舒文哈欠连天,赖床半小时,最后花三分钟火洗漱完,准备去单位吃顿早饭。他一开门,和家门口站着的人打了个照面。
顿时全身的血液直往头上冲,一口气提到顶了出不去,人差点吓没了。他是真服了这祖宗,经这一吓,寿命直接短三年。